君念之被鎖在冷宮之中,她想動,卻動彈不得。
冷宮之外下著雨,被寒鐵穿過的地方傳來刺骨的痛意,連她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究竟她被這樣困在冷宮之中多久了,明明要她死很簡單,不過陸含雙卻始終沒有這麼做。
門忽然間,吱的一聲,推開了。
一個太監緩步走了進來,手在空氣中擺了擺,絲毫不掩嫌棄之色,唾了一口,又看著被洞穿琵琶骨,用鐵鏈鎖在牆上的君念之。
“庶人君氏,皇上有令,你還不跪下接旨?”
君念之目光落在那太監身上,沉默半晌,沙啞著聲音道:“李公公?莫不是忘了,沒有本宮的提拔,又怎麼會有你的今日?”
李公公輕蔑地笑著:“奴才,不敢忘,所以奴才這不是來送你最後一程了嗎?”
手上的托盤中盛放著潔白的布帛。
“是皇上的意思?還是那個女人的意思?”
君念之忍著劇痛抬頭,她被這樣的姿勢被鎖在冷宮之中,陸含雙就是要讓她永世不得抬頭,可是她偏不。
既然都要死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拚命的抬頭,透過李公公,她明顯地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明黃的衣衫,那張刻印在她記憶中,她永遠忘不掉的臉。
“陸含雙,你既然來了,你進來見我啊,你害怕見到我嗎?你也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沒有臉麵麵對我嗎?”嘶吼著,一口血噴了出來,但目光卻始終沒有移動過,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人。
那明黃的身影,漸漸地接近,冷漠的麵容,沒有絲毫憐憫,隻是看著。
“庶人君氏,勾結外敵,穢亂後宮,殘害皇嗣。但看在你與朕夫妻一場,朕賜你全屍,謝恩吧。”
君念之抬頭,看著男人那豐神俊秀的麵容,時間沒有帶走他的一絲一毫,她以為自己會和他白頭偕老,相伴此生,而最終卻是落得這樣的一個地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君念之眼睛一片血紅。
“究竟是為什麼?”
“我與你夫妻一場,我自認為從未做過愧對你之事,你究竟記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登上這皇位的?漠北三十二年,你被刺客行刺,是我獨自駕著馬車把刺客引走,為此我掉落懸崖,雙腿從此落了殘疾。漠北三十五年,先太子設宴,是我替你擋下那杯毒酒。漠北三十六年,你外派賑災感染瘟疫,是我衣不解帶地照料了你三十天,這樁樁件件,我君念之究竟哪一樣愧對過你陸含雙?”
陸含雙神色平靜,仿佛隻是聽了一些可有可無的言語一般。
“你的付出,朕也給了你應得的東西,皇後之位,朕已經給你了,隻是你卻心狠手辣,竟然連你姐姐都要下手,朕怎麼再能夠容得下你?”
“哈哈哈,果然又是她,為了君之瑤,你總是能夠顛倒黑白,不分對錯。”
君念之像是發瘋似的狂笑著:“皇後之位,我本就不稀罕。我知你喜歡長姐,所以你納君之瑤入宮。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她卻又做了什麼呢?我的孩子病重之時,她口說犯了夢魘,便將所有的太醫全部留在自己宮中,若非如此,我的孩子又怎麼會轉了重疾,小小年紀便命喪黃泉,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為何從不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