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順著紋路描繪著茵蒂克絲畫下的類直線的線條。
“這個印章，是遵照對應表的法則用線形來表示詞彙的東西。雖然多數情況下都是以此記下天使的名字來獲得‘天使之力’的。”
“這些是暗示什麼的呢？”
“天使中有著守護方位的天使。也就是說，她是在試圖用天使的名字來告訴我們重要的方向啦。”
也由此，沿著印章表示的方向前行，那裏又有其他的印記。似乎每當前進方向改變時，茵蒂克絲都會在牆壁上迅速巧妙地留下“接下來的方向”。依靠芙蕾斯的解讀，不斷根據印章前行，終於找到茵蒂克絲的所在。
“話說回來啊………”
正用觀察野生鳥用的，配備在越野車上的望遠鏡調查著自動工廠用地的上條不禁開口問道。
“那個在地球上人工製造出的微生物，就算找到了要怎麼去破壞呢？果然還是會幹淨利落低吧整個容器都燒毀或者煮沸消毒嗎？”
“用這個啊。”
芙蕾斯拿出的，是一枚卡片。
與之前看到的紅、藍、綠、黃的卡片不同，並不是用單色塗染而成的。如同彩繪玻璃一般，卡片上用幾個色塊描繪著某種圖案。是有灰暗的顏色，表麵上看上去也非常粗糙。
“玫瑰與………十字架？”
“比‘黃金’係更加悠久，被喻為基本中的基本學派開發出的靈裝哦。將香草幹燥磨成粉，與經過祝聖的鹽一起使用來做出圖案。是用在淨化的術式中的小道具。”
“淨化是…………”
“主要的用途是破壞食物的腐壞。假定物質是由五大屬性的分配而構成的，那生鏽與腐壞就是‘不平衡的分配’而產生的現象了。所以，是以重新調整平衡來防止腐壞為目的的………”
說道這裏，芙蕾斯輕笑起來了
“你是科學陣營的人所以知道的吧。食物的腐壞其實是怎麼產生的。”
“細菌啊微生物之類的，是由那些東西分解食物而造成的吧。所以在保存食物的時候，隻要幹燥環境，斷絕氧氣的供給使腐敗菌不能活動的話?………”
說道這裏，上條主意到了。
“難以想象當初開發這個靈裝·術式的魔法師會知道微生物的存在吧。而且已經是文藝複興時期的事了。不過，就結果而言這張卡卻對微生物有著強力的淨化作用。所以對那個密集微生物應該也會有很好的效果吧。”
………光聽話還會覺得是非常便利的東西，但根據芙蕾斯的說話，也許是擁有絕對的威力。卡片的效果是有限的，一旦密集微生物在世界上蔓延開來，單純以數量來說‘淨化’似乎是趕不上繁衍速度的。
但不管怎麼說，有關微生物的事情還是交給芙蕾斯處理比較好吧。
對上條來說，現在最關心的，怎麼說還是茵蒂克絲的安全。
“盡管如此………”
手上拿著望遠鏡，上條說道。
“人數比預想的還要少啊。……倒不如說，現在隻有那個鞭子女吧？還以為會有一堆護衛在旁邊了”
“微細帶來的護衛可能都因為我的魔法倒地不起了吧。那女孩也不會開車，帶著人質也不可能打出租車。所以在等研究所或據點來人增援…………就是這種狀況吧。”
“這麼說的話………那家夥，現在還是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況吧。也就是說這是救茵蒂克絲的絕好機會吧。”
“是這樣子吧。”
芙蕾斯放下望遠鏡，眯起雙眼。
“那麼，那趁現在瞧瞧接近他們，兩人合力撂倒她吧。”
“………別用那麼難聽的說法啦。”
“隻要贏過她就行了對吧。那先下手為強讓她倒地不起的話，就是徹頭徹尾我們的勝利啦。不管會不會被別人說卑鄙了，可絕對不能下手留情啦。一定要奪下那鞭子讓她白皙皮膚上橫滿紅道子！”
“所以說，別用那麼難聽的說法啦！！明明光是要對一個女孩子家以拳相向就讓人很有罪惡感了！！”
上條咬牙反駁，可是芙蕾斯並沒有聽進去。
無論如何，作戰開始了。
“………來了呢。”
微細乙愛，看著踏進自動工廠用地的上條，靜靜說道。
或許因為是無人設施，連應有的最低限度的照明都沒配置。隻是應該作為節能的一環吧，有物體運動的地方會點綴起些許光亮。除了上條他們的其他幾處也有光亮忽明忽暗，那大概是野貓或者烏鴉在移動的關係吧。
應該是掌握有安保情報的關係，微細的頭頂沒有半點光照。
她隻是單純地看著踏入光中的上條的臉，說著。
“還想著當貨物對待了，看來留下人質是正確的決斷呢。”
“正相反。”
上條甩下一句。
“說真的，你不把茵蒂克絲抓走的話，我也不想要深入至此了。”
“是嗎，那真是抱歉了。”
說著，微細打開容納樂器般的細長盒子，從中取出黑色的皮鞭。對著將已經不再需要的盒子隨意扔出的少女，上條出聲。
“茵蒂克絲在那裏？”
“？”
對於上條的回答，微細表情稍稍僵硬。
“你在說什麼啊。就在——”
用下顎指向身邊，這次卻真的停了下一切動作。
不見了。
就剛剛還應該在自己身後拷著手銬被束縛著的茵蒂克絲，不見了。
（自行逃走了？不………！？）
哪一瞬間，微細確實被引開了注意力。
然而，上條也沒有看走這一空隙，當！一聲氣勢滿滿靠近了。
實際上，有所行動的是芙蕾斯。
自動工廠、微細乙愛，還有茵蒂克絲的位置都已經事先用望遠鏡大致確認過了。對上條他們來說最麻煩的就是由於人質而被拖延的時間。也就是最優先要務並不是“打敗微細”而是“救出茵蒂克絲。”
因此，就是上條故意走入照明之下引起微細注意，在這期間芙蕾斯在暗處偷偷遷回靠近，救出茵蒂克絲，並且馬上遠離……這樣大膽粗略的作戰。
事實上，他們的作戰成功了。
芙蕾斯拉著被手銬銬住的茵蒂克絲，退到建築的背陰處。
隻要將人質救出，之後就是二對一的戰鬥了。
雖然微細的鞭子依舊是威脅，但確實勝算已經所上升。
……應該是這樣的。
“恩？恩恩？怎麼了，手銬開不了呢。唔，那用火焰（Tejas）的力量把拷鎖燒斷的地方來——
“那，那麼做的花我的手會被轟飛的啊！！”
“那該怎麼辦呢。我想快點接近這裏去那邊援戰的說………”
芙蕾斯輕聲嘟噥著，這時。
咻，的一聲傳來。
嗯？就在芙蕾斯皺眉疑惑的時候，從茵蒂克絲的手銬飛出2個薄薄的C字型金屬裝置。那東西將在搗弄著手銬的芙蕾斯銬住後，伴隨這清脆的金屬聲，鎖扣上了。
“什？什麼啊——出來這種東西很讓人困擾啊！？”
慌忙想要把手抽出金屬裝置，但已經完全固定住了。而且，最後手銬裏內藏的小型喇叭還發出了這樣的信息。
“——防止不當開拷程序已啟動。判定為一定程序以上的振動、衝擊、通電、發熱等不當手段的一種，視程度輕重，將執行催淚瓦斯等各種製止活動。”
“………”
“………”
麵對出其不意襲來的高科技手銬的威脅，茵蒂克絲與芙蕾斯同時沉默了。
聽著不遠處開始傳來的鞭子抽打的聲音和爆炸聲，芙蕾斯不禁嘟噥一句。
“………怎麼辦啊？”
被扔了數個灌裝咖啡的金屬圓簡，防暴彈。足以刺瞎雙眼的強光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充斥著夜晚的自動工廠。
“！！”
在頭被毆一般的暈眩感產生之前，被擊滿的五感還能察覺到的，是微細延長射程的鞭子先毫不留情的攻了過來的事實。
如同要讓上條拿被報廢的聽覺再度“醒來”，鞭子刺耳的聲音炸裂，猛烈抽向他的臉頰。上條好不容易才支撐不到，卻受到了緊接著的2、3回鞭擊。剛意識到右腿疼痛感疾走，又立刻傳來被拉扯的感覺。
“哇！！”
由於看不見的一擊而被拽住腳的上條，就以這樣的姿態向後仰倒。
（可惡，芙蕾斯小姐到底怎麼了………！？）
上條馬上警戒鞭子，卻預料之外地沒有襲來。取而代之，什麼東西被扔到了他肚子上。
防暴彈。
“………！！”
瞬時翻滾閃躲，但那已經是極限了。就在身邊炸裂的防爆彈，再次刺穿上條已經明滅不定的五感。那已經不是單純的耀眼了。如同直接看著太陽一般，眼球四周都感到了持久不散的痛感。
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上條，聽見了微細的聲音。
“………竟然人質都已經救了，就沒必要那麼逞強了吧………？”
實際上，可能少女所說的並不如此。隻是上條那已經沒有聽覺的耳朵裏，隻傳入了這些話語。
正因為如此，上條胡亂回答。
“如果你放我回去那倒還真是太感謝了。不過你可沒那種打算吧。”
一邊甩嘴，上條思考著。
微細的鞭子。
能對射程距離外的人給與確定打擊的鞭子不會是正常的道具。肯定有什麼機關，或者是微細自身的超能力的關係。無論那個，不看出其構造的話，上條是沒有勝機的。
（是什麼呢………？）
上條再次架起拳式，將意識集中與發出暗淡光澤的皮鞭和握著它的微細的手腕。
（讓人在意的地方是什麼？這並不是單純的“便利的超能力”。應該能夠區分的更細類的???????）
深思著的臉頰中，滴下一串水滴。
用手指去擦拭的上條，不禁皺眉。
是種粘粘、粗澀的、不自然的觸感。
（汗水………？不，這個——？！）
這時，微細那邊繼而有所動作。
她將已經拔掉保險絲的防暴彈扔出，抽擊著黑色的鞭子。
扔到上條腳邊的防導彈迅速起爆。
可是，上條把脫下的破爛校服蓋在其上。伴隨著爆炸聲還是有白色閃光穿透厚實的校服炸裂，這樣還是完全沒有起效。但如此半吊子的威力，還不足以摧毀上條的五感。
然後，除此之外還發生了更不可思議的現象。
配合著防暴彈，微細鞭子飛舞。但即使發出割裂風的聲音，上條的身體也沒留下任何傷痕。攻擊沒有起作用。
“防暴彈隻是幌子”
對著驚訝並咬牙切齒的微細，上條說道。
“你真正的目的是在周圍散布能容易傳導衝擊的微粒子。所以才能延長射程。所以防過來隻要防止散布粒子，你鞭子的射程距離就會變回原本的樣子。”
“衝擊”中是包含聲音的。
五感正常的情況下，會發覺聲音傳遞方向的不協調感。所以，才會與防暴彈並用。五感本來就不適的狀態下，也就不會發現這不協調感了。
“唔………！！”
少女動作幅度增大，猛烈甩鞭。輕裝西服的製服發出啪踏啪踏的聲音，但蓋過這個，鞭子吼叫。
嘶—乓—！轟聲炸裂。
可是。
上條一揮手，破裂聲轉向兩旁。
“剛剛是用衣服的動作把你周圍的微粒子吹向我這邊吧。把自己的身體當做是大大的團扇。”
然後，上條語氣停頓了一下。
“隻靠那種特殊的微粒子防暴彈的話，還不足以引發剛剛為止的現象。‘把容易傳遞衝擊的微粒子布滿四周’，就以意味著衝擊會向四周均勻的傳遞。所以，這裏還想要另一個機關。…………是將衝擊的指向性在一定程度上優先決定的——你的超能力吧。”
“那是………不。”
微細皺眉。
“剛剛，你怎麼消除我的力量的？先不論在防暴彈上蓋衣服著方法，我的力量是怎麼………”
“那說起來可能就有點犯規了，但我擁有的就是這樣的力量。”
上條擦去嘴唇上的血痕，向少女伸出右手。
“無論是魔法還是超能力，隻要你使用的是異能之力的話就簡單了。因為我的右手，能把那種能力徹底毀滅。”
說著，上條再度撿起蓋在地上的破爛校服。右手握拳，左右撐開校服。看上去就像一位鬥牛士。
“………你真的明白呢？”
條件反射般地提起鞭子，微細問道。
“可能你是想封印我的攻擊，但嚴格來說，並不是如此。你現在在做的僅僅是——”
“是這樣吧。正確來說，並不是封印。隻是奪取你決定衝擊的指向性的能力，將以某種程度聚集的力量，再次分散。說得形象點，就像是要將在狹窄的房間裏射出的、誰也不能預測的子彈改變方向吧。”
上條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因為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雖然說到底，隻要你在這裏撤退的話，就什麼也不會發生了。”
“…………”
微細沉默了一會。
但她比之前都要更用力地，緊緊握住鞭子的握柄。
“那是不可能的呢。”
“為什麼？”
“………因為我也想救他們啊。”
拋出了一句話。
這就是少女的“理由”嗎。再次確認過自己內心的微細的眼神中又泛出強光。上條不禁擺好架勢，但在那之前，她以比之前更大的力氣，一口氣揮舞鞭子。
衝擊擴散。
“！！”
不自然傳開的聲音，劃破震動的空氣。可是上條將這一切無視，奔出。緊握著拳頭，隻是看向前方。
在上條耳邊，空氣破裂的聲音炸裂。
看著即使如此也不畏後退的上條，微細不僅卻步。她試圖阻止上條，再次掌握自己的步調，繼續揮舞鞭子。
奔跑著的上條臉頰開裂。
嘶——乓——！駭人的爆炸聲炸裂。
丄條搖晃著腦袋，視線恍惚。但即使如此，他的意識也沒有半點動搖。
再一步。
踏近的少年，抓住了他拳頭射程範圍內手握鞭子的少女。
上條緊握拳頭。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上條大吼，揮出。
但微細鞭子的衝擊，擊中他的手腕，使其偏離了軌道。這並不是瞄準後而攻擊的吧。就像走火的手槍一般，衝擊也打中了微細自己的手指。
“………咕!”
聽見了輕聲的悲鳴。微細的指甲開裂了。是因為那份痛楚四躥的關係吧。她的動作稍稍停頓。可是微細的武器隻有這個。隻要鬆手，就被上條的拳頭打到是在明顯不過的。即使明白已經失去控製，少女還是重新握緊鞭子。
鞭子的炸裂聲繼續響起。鮮血在空中飛濺。兩人的血滴相互碰撞，啪踏啪踏地如雨滴落地。可是，這樣的膠著狀態也不會永遠持續下去。更踏進一部的上條，再次握緊拳頭。
然後。
上條的拳與微細的鞭。
兩種攻擊猛烈交叉。
咚——乓——！轟聲響徹夜晚的自動工廠。
那一瞬間，微細的鞭子直接打到了上條的臉頰。至此已經與空氣中的微粒子毫無關係。在極近的距離下，揮舞的鞭子的末梢，以最大的力量，直接打到了上條的臉上。皮膚像長筒襪一般開裂，滲出鮮紅的熱血。
然而。
隻是這種程度的話，上條眼神中的光輝不會消逝。
“……如果你即使置他人於不幸也要達成你的目的的話。”
上條當麻的右拳，無視一切地打在微細的臉上。
就這樣，微細的時間停止了。
對這喪失力氣，倒向地麵的微細，上條是這麼宣告的。
“那我就將你的幻想粉碎吧。”
哼，芙蕾斯吭聲。
“………也就是說，好事都被你搶光了是吧。真是的，留點給我也好啊。竟然把這傲慢女以一人之力打倒……哎。”
“別說那麼難聽的話啦！我上條也被整得很慘啊！看啊這個，這可真是差點就被殺了啊！看看這身體上到處都是的鞭痕啊！”
“不，說實話我也是想說點好聽的啦。”
芙蕾斯苦笑。
“……該怎麼說呢，那個，也讓我逞強一回啦？反正一想到不管說什麼也沒用就會沒什麼幹勁呢。”
“話說起來，你們倆到底在幹什麼啊？”
上條呆然說道。
看著手在背後被手銬拷住的茵蒂克絲，與在她身後抓著手銬，而且還被薄薄的C字型金屬裝置束縛的芙蕾斯。合計四隻手被一個手銬固定的樣子，確實有點傻。
一屁股坐在地麵上的茵蒂克絲大聲提高語調。
“不過，所謂的陷阱就是這樣的啦。從一邊看是有點狼狽，不過真中了的人還是很辛苦的啊。”
“是這樣嗎？”
“話說回來勝利少年，那個S女，會不會帶著鑰匙之類的啊”
“恩？大概，會不會是這個呢？”
說著，上條從口袋裏拿出了把小鑰匙。看到這個茵蒂克絲與芙蕾斯大鬆一口氣。畢竟怎麼說現在狀況也不算樂觀。
“總之先把鎖打開在去襲擊密集微生物的研究設施吧。可能他們基地那邊有留有殘黨，不過帶頭的S女已經倒了的說，他們的統率應該也會亂成一氣吧。現在可是好機會啊”
“什麼啊。你知道他研究所在那裏嗎？”
“真是的，你至今為止到底在看些什麼啊？”
“？”
上條歪著腦袋，芙蕾斯晃動手銬。
“總之，先把這東西給我弄開啦。“
“是是。不過你們還真是笨哦，就算是學院都市的高科技手銬，也就是像刺激吃驚盒一樣的東西吧。竟然中了這種東西的機關——”
說到一般的上條的話語，半途終結。
原因在於聲音。
伴隨著哢嚓的金屬聲一起出現的C字金屬裝置，將想要打開手銬的上條的雙手牢牢栓住了。
“………”
“………”
“………”
被一個手銬牢牢困住的笨蛋三人組。
他們一度陷入沉默。
“咕啊啊啊！！等，等下，茵蒂克絲！別在手於背後拷住的狀態下咬我啊！以你那狀態太亂來了！肯定會扭到腰的啊！！”
“就算你這樣說，在這種局麵下怎麼可能沒人吐槽嘛”
“還有芙蕾斯小姐也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啦！所以說別把奇怪的卡片含在嘴裏引發什麼超自然現象啦！！沒事的，我來做！現在起我一定會用盡上條所有的智慧來，用手把這鑰匙插進鎖孔給你們看的！！”
嚕啦嚕來咕，芙蕾斯含著卡片留下解讀不能的評論。看樣子，在事件解決之前還會有一翻折騰。
微細乙愛，好一會兒都躺成大字，一動也不動。
在沒有任何人的自動工廠用地內，不久，微細還是驅動起狼狽的身體。在站起之前，她先從輕便西裝的內帶中取出的，是小型對講機。
調整頻道。
這與警備員們使用的頻率不同。
這是為了接受遠程傳來的電波的頻道。
“………被擺了一道。大概，在地球上人工產生的查證用的密集微生物，也因為某種手段全滅了吧。他們似乎也已經掌握了培養設施的地點。”
是的，就是那個天文台。
坐落於21學區，山丘地帶山頂附近的天體相關研究設施。擬態的魔法混蛋會在那種地方出現不會是偶然的。相比是找到了密集微生物的促進化用小型努頂“火星之土（MARSWOLRD）”的位置了吧
“………是，這樣嘛………隻是………我們，我們………並沒有……追求………同類的無秩序擴散?繁殖。………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結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
“還真會說啊。”
微細躺在地上，回複了句發泄般的話語。
“為了避免這個（擴散?繁殖），必須製作專用的保存設施。也是為了在地球上保護你們。所以，在‘正式’之前預先進行演練，才有必要做出和你們同類的微生物做實驗啊。
痛楚四躥。
微細邊歎聲著。
“說起來，我們的談話怎麼會泄露給普通人的呢。應該是對著我的設施定點照射的電磁波，很難想象會被其他接收器收到來著。”
稍稍思量後，微細眉尖輕跳。
從火星來的電磁波開始引起騷亂是這幾天的事，但微細乙愛與火星微生物開始聯係已經是距今幾個月之前了。
“那個擬態魔法混蛋怎麼會知道密集微生物這種科學陣營的情報很讓人在意呢。雖然是距今幾個月之前了。”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與我們………不同種類………群體吧。經由無人探測機……來到火星的………微生物，並不………隻有我們。因為………有智能…………等級的差距，所以………總體來說………微生物們………現在，用你們的話來說…………正處於………類似戰爭………的狀態。………畢竟………維持我們生命的………水和氧氣………是有限的。”
戰爭。
他們所說的戰鬥，比起人類相比要簡單得多吧。將敵對、競爭對手吞進自己體內，消化、化作養分。僅僅如此的，最原始的戰爭。
“總之，就是………怎麼接觸的………問題。………我們，向地球上的………科學陣營——也就是你們………提出………救援要求。…………另一方麵………也有其他人………要求救援………群體存在吧。”
“原來如此。有這麼考慮的，並不是隻有我們是吧。”
“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就算最快，下次能去宇宙也得等到10月初。能理解地球換算的時曆嗎？”
“是以你的……行星的、自轉與公轉………為標準的………時間單位吧。和火星的感覺……還是不同的，但無人探測機裏………裝備器材的計算標準，還是地球換算的。”
現在，學院都市第四台人工衛星正在建造中，是準備搭乘那個，向宇宙空間發送必須要的器材的。
微細說到這裏，稍稍想了會。
然後，說道。
“………這還想說一時安慰的話語的，但也沒意義我就不說了。”
“嗯，成功率很低這點………我們………很明白。”
“基本上說，一旦飛往火星的無人探測機在著落於地表之後就完了。再次回到地球上也是前所未聞。暫且，先把數個部件在宇宙空間組裝，完成最後一架帶推進器的穿梭機，在火星降落。順利的話，可能將你們收容後依靠大型推進器脫離火星的重力圈也不無可能。”
“………著落時穿梭機隻要………上位傾斜，僅是如此………火星的太空圈內………被燒毀的幾率………也會上升。就算………突破了火星，到地球為止的航線………也不能有………一點失誤。而且……突入地球大氣圈……也不能………失敗。我們知道………問題……比山堆還多。
至此，無線中傳來。
”——但是，對我們來說，除了你們之外………沒有其他可依靠的人了………”
“………”
大概，這個計劃會失敗的。
正因為微細清楚人類的技術，才會這麼想的。光是“讓小型探測機在火星上著陸”都會成為一大工程，“再將探測機從火星上送回地球”這種事，不是以前所未聞一詞可以說明的。
與搭載人類不同，因為收容微生物再送回地球，所以比起一般的火箭，可要小型化不少。在分離了幾段推進器之後，最終留下的頂航部分也就2、3本書的大小吧。可是單是將這項工程成功就已經能獲得數項諾貝爾獎了。
現狀來說，成功率還不能計算。
以現在的情況說，勢必得以一次的挑戰直接成功。
想到這裏，微細乙愛突然笑了出來。
她說道。
“現在，已經不是隻有國家才能發射衛星的時代了。有民間企業開發的小型衛星，學院都市也試圖組裝全長7米的實驗用衛星。不過充其量也就是在研究室組裝出的東西，並不一定是第4台。”
微細仰視著夜晚的星空，繼續說了下去。
“計算出地球與火星的公轉軌道，在這之間重疊地配置上小型衛星。從那裏發射電磁波的話，也能夠讓人覺得‘確實’是‘火星來的哦’
對方隻是靜靜的聽著。
“我用‘火星之土’用於實驗試圖製造出與你們類似的微生物，卻失敗了。但是也有可能，那才說正確的。作為樣本源的密集微生物就算降落在了火星。也可能會發生大家想象中的突然變異。”
“………”
“說一說，一切都是民間小型衛星編造出的謊言，也有可能哦，畢竟也有UFO的照片其實是造假的情況所以就算有了那種投入巨資進行這種嗜好的人存在，我也不會驚訝的。
“關於這個的話，你馬上……就會明白的。”
對此，無線那頭毫無慌張，這麼說道。
“你………來到這裏的話，馬上……就會明白的……”
聽著這些話語，微細輕輕吐氣。
她依舊以躺著的狀態，輕鬆嘟噥。
“………回火星，好遙遠啊。”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