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幾百年了,真人,你也應該學著自己活下去。搶來的、謀算來的東西,終究是不靠譜的。”
“夠了!”
真人瞪她,身體因為嫉妒憤怒而不停打擺子。
她有什麼資格對他說教?
“我言盡於此。”
修羅站起身,輕輕撣去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本來是準備直接離開,突然又想起什麼,她轉垂下眼簾,居高臨下俯視著真人,“人魚肉這種東西,你應該還有吧,看在我們也算舊相識的份上,把它交出來,之後,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你在憐憫我嗎?”
真人從沒有被人無視到這種地步,他憤怒到了極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誰讓你可憐我的?當初,你直接丟下我,絲毫不顧及我的死活,現在又為什麼不直接殺我?我可是差點就殺了桔梗啊!”
修羅想了想,平靜道:“大概,我也是那種差勁的大人吧,嘴上指責著奈落不作為,可實際上,我也不想做那些讓桔梗介意的事。她都不向你報仇,既不是受害者,也沒有擁有神明般道德潔癖的我,就更沒有理由對你出手了。隻要你放棄那些人魚肉,你以後去哪裏,想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真人瞪著修羅的目光愈發尖銳凶狠。
相比於修羅的近乎妖性的冷酷,真人情緒起伏要更劇烈。
即使已經活了幾百年,他依舊無法做到修羅的程度。整個人都她被無情否決,仿佛自己的存在對她而言隻是無關緊要的草芥,可有可無,這種毫不留情輕蔑和嫌棄,讓他心中不由生出無盡的酸楚委屈,故作堅強不屑的表情出現皸裂,霧氣洇濕眸子,眼眶微紅。
他大口大口穿著粗氣,似乎下一刻就背過氣去。出於報複的心理,他目不轉睛仰望著修羅,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四周無關緊要的東西,她永遠都是這樣一副不為所動、遊離其外的樣子,這個事實讓真人出離了憤怒,他大聲道:“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恨你!”
“那時候,我快要死了,是你從人魚手上救了我,像神明一樣從天而降……”
修羅打斷他:“不是我救你了,是殺生丸救了我。所以,像神明的,也不是我,而是殺生丸。”
真人:“……!”
她嘴裏,能有一刻不提“殺生丸”的名字嗎?
真人簡直要被她氣哭,眼中淚花閃動,死死咬緊的牙關,整個人直打哆嗦,才勉強克製丟臉哭泣的衝動。
他用力抽氣,平複了情緒後,才厲聲質問:“可後續照顧我的明明是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對我好了之後,就吝嗇地再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你寧願去對那些能折騰的、不貼心的、做事都陽奉陰違的家夥們好,也不願意對我好,甚至……”
說到這裏,真人忍不住哽咽凝噎,“甚至,你都不認得我,也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修羅掏了掏耳朵,有些無語,也有些窘迫,“誰讓我與你相遇的時機不對呢。而且,說破天,我們不過是在很早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罷了,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很深的感情,你哪怕再好,跟我的身邊人也是無法相提並論的。至於人魚村的事情,在你眼裏,我也許很重要,可在我眼裏,我隻記得殺生丸。”
“那時候,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是因為我生病了,殺生丸出於擔心,特意帶我過去醫治。”
“我清晰記得自己與殺生丸相處的每一幕,以至於現在回憶起當時的心情,都覺得幸福又滿足。”
“一直以來,我所關注的,都是如何成為更好的人,如何才能永遠留在殺生丸身,如何才能配得上他,在心願無法達成之前,我真的沒精力去關注其他人……”
“你亂講!”
真人露出被敷衍的怒意,“你明明還那麼在意桔梗!我都看見了,你望向桔梗的目光,根本不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修羅歎了口氣:“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即使是你,也覺得桔梗是這世上最善良無私的人,我自然也是如此。桔梗她不單單長得好看,就連心靈也是絕世罕見的高潔無暇。我會喜歡她、在意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修羅從不否認自己對桔梗的好感,並對他妄圖跟桔梗相比報以深切同情,“真人,這世上,也就隻有一個桔梗而已。”
真人被她理所當然的態度氣瘋,將人魚肉狠狠砸到她身上,讓她滾。
作者有話要說:很久很久以後。
修羅在月鎮看見了久違的麵孔。
修羅: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真人:是你自己說的,我去哪裏、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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