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嘴。”康徹笑著看他,“說話一直這麼堵人?”
“有麼?”覃最真沒覺得,他一般隻分想說話和不想說話這兩種狀態。
江初說話倒比較喜歡堵人。
“沒有麼?”康徹還想說什麼,覃最的手機又進來一個電話。
江初昨天夜裏沒睡好,在動車上晃出困勁兒,沒想眯一會兒就到站了。
給覃最回完去洗澡,他逼著自己飛快地把周騰的貓砂鏟鏟,衝了個澡就砸在床上直接睡過去。
睜眼的時候跟昨天一樣,也是傍晚。
不一樣的是床上就他自己。
沒有覃最,沒開電視,沒有聲音,也沒開燈。
江初在一屋子昏暗裏緩了緩神,起床把燈打開,去冰箱拿了聽啤酒,盤進沙發裏開電視。
微信上有一串未讀消息,大奔的,兩個甲方的,一個印廠老板的,還有老媽的,喊他周末回家吃個飯。
江初把該回的回了,點開覃最的頭像看了會兒,聊天框裏還是下午那句“我去洗個澡”。
他在鍵盤上點了兩下,刪除,直接給覃最撥了個電話。
覃最接得很快,江初聽他那聲熟悉的“哥”從聽筒裏傳過來,剛才睡醒以後說不來的心裏發空的感覺,一下子就給填上了。
“吃了麼?”他把沙發另一邊翹著腿舔毛的周騰拖過來,在它震驚的目光下強行搓了兩把。
“正要去吃,你醒了?”覃最那邊的聲音聽著有點兒鬧,不像是在寢室。
“出去吃?”江初問。
覃最“嗯”了聲:“跟隔壁寢一起,去吃火鍋。”
“挺好的。”江初伸伸腿,陷在沙發裏往下禿嚕著滑出一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踩在茶幾沿上。
“宿舍人都到齊了吧?”他又問,“那個許博文我還沒見過,怎麼樣?”
“還行。”覃最應該是沒跟他們走在一塊兒,說話也沒避著,“性格不錯,好學生。”
“長相呢?”江初從沙發縫裏把遙控器摸出來,對著電視沒什麼目的地摁來摁去。
“你怎麼這麼愛關心長相,”覃最輕輕“嘖”了聲,“沒我帥。”
江初彎彎眼睛正想笑,聽見電話那頭有人也很輕地笑了聲。
他摁遙控器的手一戳,點開了一個大學生回鄉養豬致富的節目。
“旁邊是康徹吧?”他問。
“嗯。”覃最應該是跟康徹說了什麼,江初聽著他們模模糊糊地嘀咕兩句,覃最又把話題拐回來:“你吃飯了麼?”喵喵尒説
“喊哥。”江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冒出這麼個要求。
覃最肯定也沒想到,頓了頓,他聲音裏帶著淡淡的笑,低著嗓子喊他:“哥。”
這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舒服,聽著又乖又順從。
江初心尖上跟被揉了一把似的,伸伸腳趾頭翻了個身。
“是不是想我了?”覃最接著問。
“康徹不在你旁邊了?”江初被他冷不丁問得眉心都炸了下,“你別給我開學第一天就把性取向什麼的都抖落得一幹二淨,互相都不了解,萬一人接受不了……”
“他沒事。”覃最打斷他。
江初話剛說一半,張張嘴眉毛差點兒要飛起來。
沒事?
怎麼就沒事了?
他有點兒無名火起。
剛認識一天,說過幾句話啊就把人性格摸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