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覃最在介紹的時候也沒喊哥,冷不丁聽著自己的名字打他嘴裏念出來,他還是覺得有點兒奇怪。
梁小佳倒是挺懂事,打量一眼江初,主動喊了聲“哥”。
挺斯文。
江初沒說什麼,朝他笑了下。
這個梁小佳雖然穿得戴得有點兒土,離近了看,倒是比江初想象中要好一點兒。
因為那聲“小最哥”,和一天一個電話的粘糊勁兒,雖然知道這是個男生,他潛意識裏其實一直默默把梁小佳想成一個女生,平胸扁屁股短頭發的那種小孩兒。
見了真人發現個頭沒那麼矮,能到覃最眉毛那麼高,就是瘦。
杜苗苗也瘦,但是是健康的那種瘦。
這個梁小佳有點兒太瘦了,牛仔褲下麵的腳脖子一擰細,T恤袖口都顯得蕩,有點兒營養不良的意思。
“沒吃呢吧?”江初把煙掐了,彈進旁邊垃圾桶,他算算時間,梁小佳應該跟覃最來那天坐的車差不多,半夜出發,第二天中午到,“先上車,哥帶你們去吃頓飯。”
“不了,”梁小佳站著沒動,“我吃過麵了。”
“那晚上讓覃最請你。”江初也沒堅持,“你們小哥倆兒晚上得待一塊兒吧,去酒店給你們開間房?”
本來是特別正常的思路,江初說到開房這倆字兒忍不住一陣別扭,腦子裏立馬就要冒出來覃最跟這梁小佳在沒有他的酒店房間裏疊在一塊兒的不適宜畫麵,忙緊急住腦。
“不麻煩了,哥。”梁小佳說話不急不搶,還是斯斯文文的,江初真有點兒想不到覃最跟這種性格的男孩兒一天能說什麼說個沒完。
“我剛在店裏問過服務員,旁邊有不少旅社,我自己去開就行。”梁小佳接著說。
“那能行麼。”江初一聽就不讚同。
火車站是老站,這一片的旅社從他小時候就這德行,這麼些年了就沒見改過,不管店裏環境還是住店的人都亂七八糟。
“便宜。”梁小佳衝他很淡地彎了彎嘴角。
江初本來想說他來訂個酒店,或者他給覃最發錢,讓覃最去訂,梁小佳這麼直白地來一句“便宜”,反倒一瞬間讓他有點兒開不了口。
強硬地訂一個也不是不行,但就有些奇怪——名義上他是江初這邊家裏的哥,結果人剛才介紹他連聲“哥”都沒喊,弄得他也不好非去怎麼照顧這個跟他八竿子扯不著關係的“弟弟”朋友。
而且梁小佳直著說“便宜”,也是另一種維護他自己小小自尊的方式。
覃最顯然也不想在這種問題上多扯。
他朝附近看了看,旁邊就有一家門臉還行的賓館,抬腿直接朝那邊走:“就這家吧。”
江初跟著過去看了眼,價格是真的便宜,但是環境也是真的不行。
進門就一股剛住過人而且沒通過風的悶煙味兒,一個標間還不如農家樂的大床房大,兩張小床緊挨著,被套皺巴巴的,衛生間馬桶沿濕漉漉的泛著味兒,垃圾桶裏還有一隻用過的保險套。
“不行。”江初隻看一眼就直接出去了,梁小佳怎麼想他管不著,他不能讓覃最睡在這兒。
“要麼,我給你們開個房間,要麼去家裏住。”他抱著胳膊朝牆上一靠,“你倆商量吧。”
梁小佳把包摘下來放在床沿,看向覃最。
覃最則望著江初,不知道在想什麼。
梁小佳等了一會兒,張張嘴準備再開口時,覃最從江初身邊走出去,順手握了一下他橫著的胳膊肘,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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