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八月
西弗勒斯·斯內普一直在想,自己是為什麼落到這種境地。
此刻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穴裏,不敢照明,不敢點火。洞底振顫著,背後傳來岩石摩擦般的轟隆隆聲,一種猶如深穴中風聲的可怖尖嘯帶著狂怒響起。斯內普安靜地縮在一塊巨石後麵,拚命回想身後那個怪物究竟有沒有黑暗視覺。
一道閃電襲來,擊碎了那塊巨石,他憑直覺在閃電擊中巨石的前一瞬往前撲去,勉強躲過了和石頭一起化作灰粉的命運。
斯內普想起來了——這怪物不但沒有黑暗視覺,連視覺都沒有,但它能感知生物的呼吸和體內的血液流動,也就是說自己在它麵前無所遁形。
也就是說我死定了。
他一邊尋找下一個掩體,一邊想著,他,作為霍格沃茲魔藥教授,斯萊特林院長,此刻本應該舒服地坐在地窖辦公室裏享受暑假。斯內普之所以要把一條小命斷送在這陰暗潮濕的洞穴裏,都是拜一個月前那個不速之客所賜。
1992年七月
在斯內普看來,這是平平無奇的一天,鄧布利多的傳喚無疑也隻是例行一次的會議罷了。
他踏入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時,首先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手提箱——一隻看起來飽經風雨,但無疑是高級煉金製品的龍皮箱子——然後才勉強注意到手提箱的主人。
這非常不尋常。斯內普自詡是一個觀察力入微,而且格外警惕的人,一個房間裏多了一個陌生人這種事情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隻有一種解釋:波特在過去一年裏成功把他弄成了神經衰弱。
鄧布利多的訪客站起身來,禮貌地微笑,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日安,斯內普教授,很高興再次見到您。也許您已經不記得我了……“
竟然是她。這更不尋常了。
“瑪西婭娜·拉羅薩。”斯內普冷淡地打斷,審視著這個年輕的女人——明明容貌與五年前相比幾乎沒有改變,他竟沒能立刻認出來——“85屆,格蘭芬多。”他嗤笑一聲,“當年你的臉可是在報紙頭條上登了一個月呢,我倒不想記得你。”
年輕的女人見他雙手堅定地藏在袍子下,毫無略盡社交責任、伸出來容她一握的打算,非常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微微一笑。
斯內普轉向鄧布利多,瞟了那手提箱一眼,“那麼校長,您可要為我解惑,是什麼讓我們近十年來‘最富盛名’的傲羅光臨霍格沃茲?”
“瑪西婭娜給我們帶來了一份禮物,而我認為我們需要你的專業意見。”老校長看起來心情相當好,笑容尤其慈祥。“瑪莎,來,讓西弗勒斯看看。”
瑪西婭娜一揮魔杖,皮箱蓋子砰地一下彈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口子。斯內普探頭看下去,箱子底迅速抬高,很快就變得和一個普通獸籠一樣大小,讓斯內普輕易看請裏麵的內容。
“一條蛇?相當大,看體型應該是網紋蟒。”斯內普掏出魔杖釋放了一個檢查咒語,“……似乎是魔法變種。還活著,但看上去有點脫水。”
他挑起眉看著鄧布利多:“我沒看出什麼古怪。怎麼,難不成要我給它估個價?”
“這就是它的古怪之處了——它還活著。”瑪西婭娜聳聳肩,“我在阿爾巴尼亞叢林裏發現它時,它要攻擊我,我向它發射了理應可以致死的咒語。”
“我對你水平的退步深表遺憾。但你來錯地方了,霍格沃茲不提供成年巫師二次進修的服務。”斯內普撇嘴。
瑪西婭娜無視了他的話:“我的咒語被一個保護咒語抵消了,誰會去刻意保護一條野生的蛇呢?我有點好奇,就仔細檢查了一下,我發現它身上有……別的東西。”她不確定地抿了一下嘴唇,“我沒有見過……但我感覺到它非常邪惡,有很濃的死亡的味道。我活捉了它,研究了一段時間,看了很多資料,但是還是隻有一些猜想,所以我才冒昧拜訪鄧布利多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