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處於平靜忙碌狀態下的偵探社。

社中人們或是對著電腦處理著電腦資料,又或是打電話同警部對接詢問案情。沒有哪一間偵探社像這裏一樣,繁榮得像百人規模的公司。

在這樣的繁忙中,這近一百平方米辦公室的內門發出輕微響聲。

本就一直留意著那處動靜,當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停下手中事朝那邊看去。

開門的青年好似沒察覺到他們的視線,伸手將垂到眼旁落於胸前的鬢發撩於耳後,秋季袖口下滑露出一截陶瓷般瑩白的手腕。

他的眼眸半垂著,似是在思考著什麼,眸中霧蒙看不清情緒,嘴角噙著慣性的笑。

他另一隻手抱著一遝厚厚的文檔,朝自己的辦公桌位置走去,一切都跟往常沒什麼不同。

他們如此關注著青年的動靜。

在看到他手中那頗有重量的文檔後,有人在心中低歎一聲,帶著複雜的神情繼續處理手中事,心情卻不免為青年感到沉重。

青年名叫季鬱,這所偵探社裏沒有人會說不認識他。

十八歲於都大偵察係畢業,同年進入都政直係的偵探所實習。

這是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值得吹噓的成就,青年卻自來後不亢不卑,以一種不少資曆者都比不上的沉穩心態工作著。

隻實習了一個月便轉正。

又在社內工作兩年。

除開業務能力,青年光是令人賞心悅目的外貌,以及那難得一見的青絲長發,就讓一眾同事十分珍惜這麼一位新人。

再加上季鬱在接人待物這方麵出乎意料的有度有滿是親和,半點沒有自己非常出色的自覺,沒有任何架子。

任何人跟他相處過後,便能在談吐間緩解身上壓力,格外舒暢。

他們都不願他遭遇那些不好的事,不管是危險,變態,還是別的什麼。

雖說如此有些過度保護,卻也沒有人覺得青年不適合這份工作。

這兩年來,由季鬱經手破解的案例,其一半被編入教科書,導致讀都大的同係學生很少有人會不認識這位年紀輕輕就頗有建樹的大佬。

就像連世界都給予了他偏愛。

說是當代業內傳說都不為過。

可是現在對方卻要接手一個極度危險的,危險到涉及過往所有調查者人身安全的案子!

沒人能拿得準季鬱會是特殊的那個。

“季鬱!社長真的同意你接了?”

季鬱剛走回自己的位置,正打算打開電腦取出資料,就被同桌的助手拽了過去。

助手是來實習的實習生,名叫懷榮,還在就讀大三。

生辰於季鬱同年,卻因還未出社會畢業,性格上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急躁易近,又因同齡人的關係,早已把季鬱當做自己的朋友。

“那可是誰調查誰失蹤的案件,光是去調查的人失蹤的少說都有一千了,一千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作為季鬱的助手,他當然知道季鬱不是被分配到這個案件,而是季鬱主動請纓接下的。

前幾日雖是放了通知,但還要社長真正的簽字,才算是接下。

接下後的行動便會圍繞著手頭的案件來進行。

季鬱偏頭看著矮他半個頭的懷榮,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對方臉上毫不遮掩的焦急擔憂,除去想不開的不能理解,還有沒法阻止季鬱的無力。

季鬱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就算是他本人,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許些意外。

六年前,他同父母一塊失蹤,卻隻有他被找回。

與警方一同到來的心理醫生出示診斷,表明他在喪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並檢測出他同時喪失了對恐懼的感知。

原因心理醫生拿不準,隻能建議他去醫院做一個腦部CT,看看是不是因為生理上意外情況導致。

季鬱沒去。

他像是在被什麼追趕一樣,拚命的學習,申請跳級,用兩年參加高考,又用兩年從大學提前畢業,放棄了碩博連讀的機會,直接進入偵探社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