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叔,剛才多虧有你,要不然我可就慘了,話說那碰瓷的人也是不長眼,就我這身地攤貨,能陪得起大幾十萬?”
呂良清秀麵龐透著一抹嘲諷。
也不知是嘲諷碰瓷之人,還是在自嘲,亦或者兩者皆是。
站在他身旁的唐裝中年氣度沉穩不凡,聞言隻是淡然一笑,“讓你跟我學點本事,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也不至於兩眼摸瞎。”
“您就饒了我吧,我讀的專業跟您這也不對口,對於古董字畫我也沒什麼興趣,鑒寶就更別提了。”
呂良一臉苦笑。
其實,他對古玩挺感興趣,但更有自知之明。
鑒寶這一行當易學難精,需要大量的知識與實踐積累,最好是從小熏陶,有一定底子,還需行內有真才實學的前輩言傳身教才行。
孔煜是珍寶閣資深鑒定師,當他的師父自然綽綽有餘,可即便孔煜願意提攜,入行也不易。
都說古玩撿漏,多數不是西貝貨就是上周貨,造假五花八門,有的足以亂真,大師都經常打眼,跟十賭九騙沒什麼區別,哪怕家底再殷實,打眼幾次也得呲牙咧嘴,跺腳大罵,呂良可完全遭不住。
還不如老老實實在珍寶閣當個普通員工,做好站台銷售工作,以後或許還能當個經理,年薪幾十萬起步的那種,沒有大富大貴,也不至於大起大落那麼刺激。
珍寶閣身為大夏國古玩界有數的標杆企業,與集寶齋、嘉世、蘇富比等公司齊名,員工待遇自然是極好的。
而且,東城分部的規模隻比京都分部、魔都分部,以及蘇州總部稍差一些。
有孔煜這層關係在,哪怕不主動去攀附,也比別人有優勢。
“你呀,別人求我都來不及,你反而畏之如虎,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ωWW.メ伍2⓪メS.С○м҈
孔煜也不強求。
其實,當初好友托他將呂良塞進珍寶閣,目的自然不是為了一份普通工作,而是想讓呂良跟著他做學徒,以後成為鑒定師,也算是一份非常體麵且高收入的職業。
孔煜起初是有些為難的,不喜歡卻也辦了事。
可短短幾個月時間,他和呂良就親如叔侄,不是因為呂良有多麼優秀,更不是好友的緣故,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有緣分。
或許。
呂良的沉穩,不貪不燥、不卑不傲的性格,令他欣賞。
在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尤其是情感。
隻可惜,呂良不願入這一行。
但這不妨礙他對呂良的喜歡。
忽然,孔煜瞥見了呂良胸前的掛墜,隻一眼便愣住了。
“怎麼了,孔叔?”
見孔煜突然停下,呂良好奇地看向他,卻見孔煜上前將他解開扣子的襯衫重新合上,將掛墜嚴實地遮住,神色有幾分鄭重。
“你身上這件掛墜是從哪裏得來的?”
“呃,這掛墜有問題?”
呂良立馬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扣上全部紐扣,卻是不答反問。
孔煜微微遲疑,但很快便給出了解釋。
“掛墜沒問題,是掛墜上的那個金屬小方盒很特別,走,我們上車再聊。”
二人走到停車場,上了車,孔煜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珍寶閣今天剛好有一期拍賣會,其中一件拍品你猜是什麼?”
“呃,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你身上這種金屬小方盒,名為秦朝秘盒,這類物件我並不精通,也沒有經過我的手,結果拍出了三千萬。”
“三千萬?!”
呂良聞言一驚,但並沒有太多想法,這吊墜是祖傳之物,小時候老爸再三叮囑,必須貼身佩戴,不能顯露出去,更不能將它轉手。
十多年前老爸失蹤後,這件東西就成了寄托思念的遺物,值不值錢他從來沒在意過,賣掉它卻是絕無可能的。
“雖然隻瞥見一眼,但這東西應該是真的,你小子究竟是在哪裏撿了這麼一個大漏?”
孔煜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的寶貝他見過不少,撿過漏,也打眼過,古玩的樂趣不止於它本身的價值,其來龍去脈以及撿漏過程也很重要。
“這是我爸留給我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呂良沒有隱瞞,但也沒有細說這件祖傳之物。
“原來如此。”
孔煜恍然大悟。
難怪呂良剛才聽見秦朝秘盒價值數千萬也沒有太大的驚喜,呂良的境況他是了解的,畢竟當初好友也曾提及過。
簡單的說,呂良父親失蹤了十多年,連戶籍都銷了,幾年後,呂良母親改嫁,改嫁對象也就是他的那位摯友安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