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想什麼呢?”
“嗯。”梁長風似想到什麼,朝他淡淡一笑,“沒什麼。”
“怪人。”二哥放下手,“好了,該說的我也說了,我得走了。”
“也好,若是再想起什麼,便去長風堂找我。”
“哎,我可沒說要幫你。”二哥聽了這話不樂意了,“隻是你今天救我一次,我才答應告訴你。”
“有差別嗎?”
“當然有。你這人看起來古怪得很,而且還跟阿遼那麼熟,我可不想卷進奇怪的事情裏。”
二哥站起身,撇嘴道:“對了,要是你再見到阿遼,記得告訴他,小爺我這次是失誤,下次他可沒那麼好運了。”
“這些話你還是親口對他說吧。”梁長風也起身行了個謝禮,“告辭。”
“欸?怎麼你先走了。”二哥又一屁股坐回去,瞅見桌上還有半碟點心,索性全都倒進衣兜裏,“難得有人請客,絕不能浪費了啊。”
二哥大口咬著點心,忍不住讚歎“好吃”,全然沒注意對街的字畫攤前有個身披紫衣頭頂遮帽的男人盯著他。
——
今日的采珍鋪,生意好到起飛,可徐朔之愣是對著他的新錦袍長籲短歎了大半天,最後終究是忍不住去了趟雲絹坊。
雲絹坊的繡娘自是麗舟城裏最好的,但補得再好那也是補的,徐朔之到底心裏不痛快,七夕那日他可是要穿著這身錦袍去見郇清邇的。
前些日子,他迷上了水煙樓唱詩的郇清邇,此女子不止容貌出眾,而且聲音極美,凡是聽過她唱詩的人無不舉指稱讚,稱讚她聲音空靈悠揚,真真叫人生出三月不知肉味的情感。
巧的是郇清邇也認得徐朔之,她平日裏喜歡收藏珍稀玉器,因而由沐光閣的掌櫃侯振引薦認識了徐朔之,還在采珍鋪看中了一隻玉瓶。
徐朔之自當這是月老牽線天降姻緣,心裏說不出的歡喜,認定郇清邇就是他的命中之人。
那日,郇清邇托人送了封信去采珍鋪,邀徐朔之七夕赴水煙樓聽唱詩放花燈,徐朔之當即覺得這是與郇清邇再近一步的好機會,畢竟那可是七夕啊。
所以,他才用心去雲絹坊趕了件心儀的錦袍,這錦袍今日一早才剛送到,他連試都沒試,就被葒曳一番胡鬧撕壞了。如今再想起來,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轉念再想,葒曳既是會來采珍鋪,必是得了空閑無聊得緊,可她不盯著梁長風,跑這兒來胡鬧什麼,莫不是梁長風忙得顧不上。
徐朔之一路走一路想,思量著要不要去趟長風堂,找梁長風掰扯掰扯。
正當他猶豫著,正主倒自個兒出現了。
隻見梁長風沿著街麵走得悠閑,不像是要回家的樣子,果然他繞過一條巷子便朝菜市方向去了,看樣子是要去買菜啊。
提起菜市,徐朔之又想起買雞籠的那次。劉三娘的阿花被人斷了頭,偏偏梁長風妙手回春,好吃好喝供著不說還給整了個像模像樣的籠子。
因為怕劉三娘傷心,所以一直沒告訴她真相。可到頭來呢,劉三娘見了阿花也就哀嚎了幾聲,轉頭就把阿花拔了毛下了鍋燉了湯。
徐朔之還清楚地記得梁長風當時的臉色,那叫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苦笑。徐朔之本來想笑,但又有些同情他,同情他原來也隻是個普通人,並非想象中那麼遙不可及。
“阿遼怎樣了?”
徐朔之走神得厲害,這才發現自己早就走到梁長風身邊。
該死,他原本是想跟蹤這家夥的,怎麼倒先把自己暴露了。
“嗯……好著呢。”
“哦,那便好。”梁長風看了眼徐朔手裏提的東西,也不好奇他為何出現在此,隻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了。
徐朔之也不可能獨自走了,跟過去問:“你要去菜市?”
“嗯,買些桂花釀。”
“你最近很忙麼?”
“算是吧,最近你那兒若是有急的單子都給何家堂,我不常在家。”
“怪得不葒曳……”
徐朔之差點就脫口而出,可梁長風沒聽清楚。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難得梁長風今日有問必答,徐朔之焦躁的情緒也平複了許多。他轉念再想,葒曳天生就脾氣古怪,梁長風管不住她實屬正常,倒也沒有必要為了此事責怪於他。
他這樣想著,便已走到了菜市口,可這地方他不愛來。平時徐家事務都有管家料理,他一向不過問,再者這種地方也沒給他留下好印象。
徐朔之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走,梁長風已經先開口了。
“你就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回來。”
徐朔之嘴上“哦”著,心裏卻突然咯噔了。
梁長風看著呆,腦子可靈光得很,想必他是察覺出什麼了。
想來二人認識的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徐朔之當真把梁長風當作朋友看待了,也不知梁長風心裏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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