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發同心,以梳為禮。
看到這行文字,傅斯雪全身血液像是按下暫停鍵,大腦短暫變得空白。
紀褚楓已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後,蹲下身單膝撐著地麵,輕輕擁住她。
傅斯雪如夢初醒,顫抖了下。
紀褚楓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輕將那兩隻手握在掌心裏。
“我知道你什麼也不缺。”紀褚楓說,“可我還是想親手做一份禮物給你。”
“但是我太笨了,被師傅嫌,做出來也沒有店裏賣的好看。”
傅斯雪已經能想象出紀褚楓拿著一塊木頭認真打磨的場景,她的楓嬌生慣養,平時讓她洗碗都想偷懶,這回卻從木頭一點點做起,就為了給她做一份禮物。
鼻子一酸,兩顆豆大的眼淚毫無預兆砸了下來,落在紀褚楓手上。
感覺到濕潤的液體,紀褚楓一下就慌了,“你別哭呀,我說錯什麼了嗎?”
傅斯雪一個勁地搖頭,眼淚簌簌地落下,紀褚楓忙抽了幾張紙給她擦眼淚,眉頭不自覺蹙起,心疼得不行。
“我什麼都沒為你做過……”
“怎麼會沒有。”紀褚楓眉頭慢慢鬆懈下來,看著她笑得溫柔,“你是第一個看穿我口是心非的人,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美好。
“一想到未來有你,何其有幸。”
傅斯雪眨了眨眼睛,頃刻,撲進紀褚楓懷裏緊緊抱住她的腰。
紀褚楓安撫似的順了順她的頭發,最後用指腹揉了揉她的後頸,“木工還挺有趣的,以後我每年都做一份送你好不好?”
傅斯雪埋首在她懷裏,悶聲應了個“好”。
……
第二天醒來,那把梳子很快發揮它的用處。
紀褚楓站在她身後,手裏拿著那把梳子,一下下為她理好頭發,還不忘吹彩虹屁。
“哎呀呀我老婆發質真好啊。”紀總像個小跟班似的,彩虹屁不帶重複的。
傅斯雪在鏡子裏那人臉都沒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想起來幾分鍾前,她剛坐下準備梳頭,在床上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某人立馬鯉魚打挺從床上下來,堅持要給她梳頭。
“好了。”傅斯雪止住她的動作,溫聲說:“你去洗臉,不是說今天要去看房嗎?”
紀褚楓聽話地去洗漱了,之後兩人換好衣服一同出門。
因著昨晚鬧得有些累了,醒來不想做早餐,便打算在外麵吃了早餐再去看房。
紀褚楓把粥推到傅斯雪麵前,還給她拿了勺子和餐巾,表麵上若無其事道:“那房子我還挺喜歡的,想今天就把它簽了。”
傅斯雪當然不會有異議,點頭道:“證件帶了嗎?”
“帶了。”紀褚楓偷偷觀察傅斯雪的表情,幹咳一聲,一臉正義凜然道:“上次不是說,共同買房要出示婚姻關係證明嘛。要不我們吃完早餐就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傅斯雪動作頓住,抬眼看著紀褚楓,心裏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
想到馬上要領證,紀褚楓三下兩除二就把早餐吃完了,可見十分著急。
傅斯雪不知道她是著急買房,還是著急領證,在路上一直猶豫,一隻手忍不住摁住隨身攜帶的手提包,手指無意識在圓扣用力蹭了蹭,沉默不語。
“到啦。”紀褚楓把車停在民政局門口的停車位上,又解開安全帶,轉頭見傅斯雪坐在副駕駛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得出聲提醒她。
傅斯雪回神,看到眼前的建築赫然掛著“民政局”三個大字,心髒不可抑製地用力跳動起來。
她看向身邊的紀褚楓,對方也在看著她,眼裏布滿疑惑,似乎在問她為什麼還不下車。
“楓……”傅斯雪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澀,“我跟你說件事……”
“!!!”紀褚楓立馬一臉警惕道:“你要反悔!?”生怕到手的老婆跑了。
“不是……”傅斯雪咬了下唇,輕輕呼出一口氣,一直揪著的心髒也在決定說出口的同時放鬆下來,“買房不需要結婚證。”
“上次……是我騙了你。”
上次紀褚楓這麼說,她鬼使神差便應下了,可真到這一步傅斯雪腦子變得十分清醒。
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與紀褚楓結成婚姻關係,這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她說完後氣氛沉默許久,傅斯雪沒有勇氣再說話,手指摳著圓扣越揪越緊,她想或許紀褚楓是生氣了,第一次來到民政局竟是以欺騙的方式。
“嗯……”半晌,紀褚楓摸了摸額角散落下來的碎發,“我知道啊。”
傅斯雪一瞬間睜大眼睛,條件反射轉頭看向紀褚楓,聽到對方又說:“是我怕你不想那麼快結婚,所以才找買房的借口。”
紀褚楓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個藍色絨布小方盒,指尖下意識蹭了蹭盒身,“其實這個買了挺久的,一直沒想好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讓你見到它,還想著領完證再跟你坦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