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嶴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直到吃飽才放下筷子。

陳老大看著他,笑道:“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那樣,在外跑船,一個賽一個能吃。”

林棲岩笑:“還是沒有陸嶴能吃吧?”

“那可不一定,以前不是去外國跑船嘛,他們有那自助餐什麼的,好吃又實惠。”

“以前我們一上岸就去人家自助餐廳甩開膀子吃,就這麼吃了三五個月吧,把人家自助餐廳都吃得開不下去了。我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餐廳老板實在受不了我們這幫大肚漢,將餐廳開到別處去了。”

“哈哈哈,您說的這個是真是假啊?”

“當然是真,不信你去外麵打聽打聽,現在那些洋鬼子的餐廳,見到我們這些人都怕。”

陳老大越說越高興,“我們以前還有個小兄弟,第一次出國,去人家的餐廳吃自助。自助餐多好吃啊,又是油又是肉,他在自助餐廳吃了兩個小時,直把自己撐到坐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過了五六個小時,胃裏的東西消化了一些,才敢慢慢挪著腳步出去。”

“他這種情況不是要叫車送醫院?”

“不用,他就是撐著了,消化了就好了。”

陳老大愛講往事,他這些事情在漫長的行船生涯中翻來覆去講了無數遍,手下人都聽煩了,每次看到他開口,大家都會找各種各樣的機會開溜。

林棲岩對這種素材十分感興趣,不僅自己要聽,還要開攝像機,將這些事情給錄下來。

陳老大難得聽人那麼捧場,越說越高興,兩人一唱一和,就差沒當場聊成知己。

陸嶴吃完飯,回自己艙室裏休息前,林棲岩還在那裏聽陳老大講故事,兩人大有秉燭夜談的架勢。

陸嶴沒管他們,他得回去打電話。

出來前說好一天打一個電話,陸嶴沒打算第一天就食言。

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鍾,那邊接通了,他道:“是我。”

宋州輕笑,“我知道是你,現在在幹嘛?”

“剛吃完晚餐,正準備睡覺,你呢?”

“還在加班,也快下班了。”

“聽起來有些慘?”

“是的,就是那麼慘。”宋州放鬆下來跟他聊天,“你那邊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兒嗎?聽你的聲音好像還挺高興?”

陸嶴一愣,道:“也沒什麼,傍晚的時候網到了一網青條,也就是鯡魚。剛吃了一頓魚宴。”

“那看起來你們的生活還不錯,挺多姿多彩的。”

“還行。”陸嶴順嘴問,“那你的呢?”

宋州還是第一次聽見他問自己的工作,笑了一下,挑了點比較有趣的跟他說,“你知道今天我們為什麼要加班麼?”

“猜不出來,有什麼突發事件?”

“差不多,前段時間我們接到線索說有植物類的妖物投身到毒品生產製造行業,直接用自己的研究生產毒品,布了好久的線,終於把它給逮住了。”

“還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其實很多犯罪的妖怪都會用自己的能力去騙錢,或者投身到違法行業。我們打擊的時候也會重點打擊這些。”

陸嶴到:“我還以為妖怪們犯罪主要是刑事犯罪,比如吃人,挖心等等。”

宋州告訴他,“這些都是誌怪小說杜撰出來的事情,人肉並不比其他肉好吃,尤其在不經烹調的情況下。妖怪們融入社會這麼多年,反社會的妖怪也不多了。”

“那會有妖怪殺人事件嗎?”

“有,概率上來說,跟人類社會的殺人事件差不多。大多妖怪還是很克製。”

兩人在艙室裏聊天,直聊到陸嶴犯困。

他迷迷糊糊說道:“不跟你聊了,我要睡了,明早要起來釣魚。”

宋州放柔聲音,“好,你睡吧,我們明晚再聊。”

“唔。”

陸嶴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都不清楚,等第二天早上醒來,順手拿過枕邊的衛星電話他才發現上麵有條短信。

短信提醒他,昨天通話一百零三分鍾,話費八塊一分鍾,總共扣去話費八百二十四塊。

現在總話費剩下九千一百七十六塊。

陸嶴看著短信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該吐槽一晚用去八百多話費的行為,還是該吐槽宋州直接充值了一萬話費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