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公子隨手晃著腰間的麒麟佩,仰頭看向這樓閣前盛開的梅花,笑聲清朗,道:“這京都的梅花似乎也開得比別處豔些,不知可有好酒?”
隻望見這一眼,裴長淮就沒能挪開眼睛。
後來芙蓉樓中唱起《金擂鼓》,他似乎很喜歡,獨自靠著闌gān聽曲,明明已然大醉,還是為求盡興似的又喝了一壺。
裴長淮遠遠瞧著,眼前這一切仿佛似曾相識,多年前,謝從雋也喜歡站在那處,一邊喝酒一邊聽曲。
失神片刻後,裴長淮正要離去,卻見他似乎因醉得太厲害,身影晃晃悠悠,從前就有客人不慎從闌gān處跌下樓去。
裴長淮見他身邊無人,有些放心不下,遲疑多時,還是走了過去。
裴長淮正要問可是檢校右衛將軍趙昀,那公子先一步抬頭望過來,一雙風流眼迷離恍惚,搖搖晃晃地朝他走過來。
腳下一個踉蹌,他整個人猛地朝裴長淮跌過去。
裴長淮下意識伸手接住他,“趙昀?”
跌在裴長淮懷中後,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眼睛眯了一眯,似乎想努力看清楚裴長淮的麵容。
不多時,他輕輕一笑,醉醺醺地說道:“小郎君看著麵善,我們從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裴長淮一怔,許久沒能回答上來,也再沒能掙開他的手。
謝從雋當時醉得一塌糊塗,哪裏還記得這個?兩人又yīn差陽錯地隔著趙家的仇,他還懷疑過裴長淮是有意算計。
如今想來,仿佛這世間姻緣在冥冥中早就注定,不論受多少磋磨,他都是要乘著這山河裏最盛的一場風雪,回京赴約。
謝從雋吻了裴長淮一下,吻得情意繾綣,低低道:“我就知道,我難能忘了你。”
裴長淮也不免感懷,對謝從雋更有憐惜,回抱住他,柔情似水地深吻。
兩人溫存片刻,謝從雋哄著裴長淮再做了一回。
裴長淮風寒才好,到底還有些體虛,中途就被這廝折騰得昏睡過去,醒來時已至深夜。
謝從雋沒什麼睡意,側躺在裴長淮身邊,隨手編著他的頭發玩兒。這廂見裴長淮醒來,他才放下手,問:“怎麼醒了?”
“熱。”
裴長淮身上的裏衣是謝從雋替他換的,如今熱出一身汗,背上cháo乎乎的。
謝從雋抱住他的腰,提議道:“外頭涼慡一些,想不想去看星星?”
裴長淮想去,但此時腰酸腿軟,哪裏都不痛快,搖搖頭道:“不想動了。”
“這才做了幾回,小侯爺怎還嬌氣起來了?”謝從雋笑著,“放心,不讓你動。”
他喚仆人在庭中置了一張竹榻,將錦毯熏得香暖,準備妥當後,他將裴長淮從chuáng上撈起來,抱著他到庭中竹榻上。
漫天星河燦爛,飛花穿庭,說不出的寧靜。
兩人一並躺在榻上,裴長淮伏在謝從雋懷中,庭中清風徐徐,他一時舒服許多。
過了一會兒,裴長淮低聲說道:“過兩日我就向皇上舉薦個人選,早些將兵部jiāo回去。”
謝從雋懶洋洋地說道:“早該這樣了,少gān點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個老狐狸打算拿兵部侍郎一位換你在北營的實權。”
裴長淮怎會不知崇昭皇帝心中的計較?隻是這朝堂上的傾軋算計實在令人倦厭。
裴長淮道:“等處理好北營的事,我會向皇上請命去江南。太師一倒台,朝堂動dàng,一時間官員變動也多,我怕各州治理瘟疫一事不免有所懈怠。”
從前他二哥裴行就親自治理過幾次水害,裴長淮從他口中聽過不少民間疾苦,對此事始終放心不下。
何況正則侯府如今在京中風頭太盛,避一避鋒芒總是不會錯的。
謝從雋聲音輕快,“好啊,我隨侯爺一起。”
裴長淮抬頭看他,問道:“你想去哪兒?等閑下來,本侯也陪你去走走。”
謝從雋抱住裴長淮,蹭了蹭他的頭發,望著這天上星河,道:“山河遠闊,臥月眠霜,何處去不得?隻要有小侯爺在身邊,哪怕是到天涯海角,都好。”
裴長淮聽後輕輕一笑,唇覆下,與謝從雋無限深吻。
風雪消收,chūn光好。
與君相攜手,由此快平生。
(完)
——
完結。
因為沒有好的靈感,暫時沒有寫番外的計劃,或許會在微博掉落一些日常段子。㊣ωWW.メ伍2⓪メS.С○м҈
想說的話有很多,允許我再組織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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