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有淚水滴落下來。
握著湯碗的手她十分用力。
她也很後悔,做出了那樣的事。
可事情已經發生,已經無力回天。
看到沈蘭如此,言禦弦一下子慌了,忙抬手給她擦臉上的淚珠,更是焦急的說道:“蘭蘭,沒有關係的,隻要你開心就好。”
為了沈蘭,他是真的可以不顧一切。
連性命都願意交出來。
而且他也是慶幸的,因為沈蘭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就算不能讓世人知道,他也是高興的。
那是他和沈蘭的孩子,就夠了。
沈蘭這才緩和了幾分情緒,抬手握了言禦弦的手,淚水卻不停的落下來:“我就知道表哥,對我最好了。”
又讓言禦弦死心踏地了。
他對沈蘭,是從小到大的執念。
執念太深,戒不掉。
這時有下人來報說吏部尚書求見,讓言禦弦愣了一下。
他是武將,極少與文官往來。
雖然他現在是禦林軍統領,卻沒什麼根基,在這皇城的各大世家眼中,不值得一得。
特別是大理寺出事後,他的地位更低了。
現在,吏部尚書竟然親自來了府上。
一旁的沈蘭也有些意外:“吏部尚書?出什麼事了嗎?”
也讓沈蘭慌了。
現在的言禦弦可是她的擋箭牌,一旦言禦弦有事,她也完了。
特別這幾日還見不到楚墨簫,她就更急了。
“蘭蘭,你不要急,沒事的,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言禦弦心裏也沒了底氣,卻輕聲安慰著沈蘭,語氣很溫和,麵色很溫柔。
這些日子,他也是焦頭爛額。
更是矛盾重重。
沈蘭握了言禦弦的手腕,微微用力,一臉的擔心:“表哥,你一定要小心。”
這造訪的太突然了。
還是一個大人物。
最主要的,之前,從未有過交集。
顧文禮早就想來看看自己的兒子了,可惜沒有好的理由,一直都隻能忍著。
就連言禦弦的大婚,他也隻能遠遠的看著,在心裏默默的祝福著。
不過,他今天來此,卻是為皇後解柔送懿旨的。
也算是名正言順。
看到麵色明顯有些憔悴的言禦弦走進大廳時,顧文禮的心也沉了一下。
明明剛剛大婚,言禦弦這情形,有些不太對勁兒。
隨即想到沈蘭與太子的關係,忍不住狠狠擰眉,卻不能發作。
本來他是不想計較那些過去了,隻要能讓他守在解柔身邊,看著她過的好就夠了。
可是看到言禦弦如此,他的心裏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心裏的恨意一點點升騰起來。
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恨意,根本壓製不住。
如果不是楚帝,他與解柔一定會好好教導言禦弦的,一定不會讓他吃這樣的苦。
更不會讓他走到今天這一步。
雖然如意娶了沈蘭,卻並不如意。
“顧大人!”言禦弦努力收了情緒,此時很是恭敬的招呼著:“顧大人親來,未能遠迎,失敬了!”
“言大人客氣。”顧文禮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才沒有衝動的衝上去抱住他。
他多麼想將言禦弦抱在懷裏,這是他的孩子,一別二十年。
這些年來,他始終認為這個孩子不在人世了。
現在見到,一顆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雖然極力忍著,顧文禮的眼睛還是有些紅了。
讓言禦弦一僵:“顧大人?”
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顧文禮忙收了情緒:“無事,無事。”
有下人送了茶點上來,顧文禮的情緒才緩和了過來。
兩人閑聊了幾句,顧文禮才將懿旨拿了出來:“還請言大人轉交給言夫人。”
雙手接過懿旨,言禦弦有些愣。
“一定要讓言夫人親自看。”顧文禮也為言禦弦不平,此時囑咐了一句:“皇後娘娘說,她一看就明白了。”
“這……”言禦弦更懵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顧文禮隻是點了點頭。
他知道,皇後不會不管言禦弦的,這是親自來點化沈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