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我理了理衣領。
“您好。”推開門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女人,一頭長發,配上標準的白領工作套裝。
“您好,不用客氣,你是前天預約的郭小姐吧。”我仔細打量著我的客人。
“是的,我是前天預約的郭鬱。”女人很職業的笑著回答。
“郭鬱小姐,我是慕容詭醫生,不用拘束,請坐。”我指了指工作台對麵的椅子。
郭鬱從容的坐了下來,將肩上背的包取下,放在膝上。
“額,郭小姐,你在預約時,稱懷疑自己出現了某種精神問題。能和我講講具體情況嘛?”我很隨意的說道。每個病人在見心理醫師之前,都有種莫名的抵觸情緒,但隻要讓病人開口,深入他的內心。心理醫師就是病人的神。而我,將要成為郭小姐的神。
郭小姐麵露猶豫的神色,嘴角微微的顫抖。想必是難以啟齒的事情吧,這也難怪,要和一個陌生人傾吐自己的隱私,任何人都難以輕鬆做到。而我要讓她感覺輕鬆。
“郭小姐,這件套裝真的很適合你呢。”
“唉?”
“怎麼說呢,給人一種落落大方的感覺。”
“......”
“郭小姐想必在事業上是一帆風順吧。”
女人低下頭。
“其實,醫生,我......”成功了,女人開口了。
“我最近遇到一係列的怪事,讓我十分苦惱,我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
郭小姐用雙手捂住臉,大概是不想我看到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既然已經成功讓她開口,剩下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是什麼怪事呢?請你說出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到你。”這時候的語氣要充滿關切,語調要顯得親切但是不做作,要真誠。
女人逐漸把雙手放下,臉上淒楚無助的表情,作為醫師,看到病人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內心實在是充滿了成就感。
“醫生,其實我,其實我感覺自己好像殺人了。”
“啊?”這裏要有吃驚的表情,其實我一點也不吃驚,心理醫師要對一切從容不迫,我是郭小姐的神啊,神會對任何事情感到吃驚嘛?但是這時的吃驚是必需的,是為了能和病人更好的交流。
“郭小姐,說實話,我很想幫助你,但是如果你真的殺了人,現在恐怕找的應該是警察,而不是我。”我麵露為難之色,我要她說出真像。
“不對,不對醫生。”郭小姐連忙擺手,“我是說我感覺自己殺人了,並沒有說我真的殺了,也不能這樣說,怎麼說呢,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郭小姐好像完全崩潰了,雙手又捂住雙眼,抽搐起來。
“不用慌張,郭小姐,你再說的具體一點,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需要了解具體的情況,好作出診斷,”我抽出一張麵巾紙,走到郭小姐身旁,把紙遞給她,用另一手輕拍她的肩膀。“人生難免會遇到難事,相信我,我會竭盡我所能幫助你的。”這時候的身體接觸可以起到平複患者情緒的作用。
郭小姐漸漸止住啜泣,接過我的麵巾紙,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報之以微笑,回到我的座椅上。
“好吧,現在好好的說吧。”
“其實,這種感覺要從一個月前說起,一個月前,我突然感覺自己變得很奇怪,怎麼說呢,精神總是穩定不下來,晚上總是做很恐怖的夢。”
“什麼夢。”
“殺......殺人的夢。”郭小姐仿佛被自己說的話給嚇著了,麵呈驚恐的神色。
我盯住郭小姐眼睛:“夢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接近中心了,我要開始緊逼她。
“我在夢裏不停的殺人,殺很多的人,有老人,有青年,還有孩子!我用槍,用刀,用斧子殺他們!”女人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舌頭,她要一吐為快。
“我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折磨他們,把他們肢解,夢裏的我很興奮,興奮的不得了。”
郭小姐的表情已經扭曲了,我在她的表情裏隱隱看到了一絲變態的喜悅。看來有些問題在裏麵。
“我想是郭小姐你壓力太大了吧,其實這很正常,人都有這些隱秘的情節,在壓力過大而無法發泄的時候就會把精力轉移到這些情節上,從而出現像你那樣的症狀。做那樣的夢。”
“不對醫生,不僅僅是夢!”郭小姐激動的站了起來。
“哦?”
“每次醒來的時候,身上總是沾滿了血,好多的血!”
我的興趣真的被提了上來。
“好像好像我真的殺過人一樣!”郭鬱的露出絕望而恐懼的表情,頹然做到椅子上。
我久久的凝視著女人的臉,屋內變的很靜,女人的肩膀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