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彩霞滿天。
嘯嘯優哉遊哉地走在山路上,嘴裏還叼著一隻不住掙紮的肥野兔。在它身後不遠處,一隻猴子從樹冠裏探出頭,鬼鬼祟祟的打量山路上那個黑黃色皮毛的威風凜凜的身影,眼神既畏懼,又帶著幾分疑惑。
它們都知道有了嘯嘯經常出入靈犀山,其他猛獸隻會把這一帶當成是它的地盤,輕易不會踏足。嘯嘯本身又受過彌月的叮囑,不會在山頭上大開殺戒,對它們這些老居民下手。
但畢竟是生物鏈上級對下級的關係,這種來自生物本\能的壓製仍然讓猴子們心存畏懼。
嘯嘯的尾巴晃了晃,覺得爪子有點兒發癢。要不是嘴裏還叼著東西,它非得撲上樹去,抓兩隻潑猴子好好地給它爸爸出出氣。
小毛都說了,這些潑猴子總去它爸爸的菜地裏搗亂,還跟它爸爸打架。打架也不好好打,打得過就使勁兒打,打不過就跑,每次都把它爸爸氣得直跳腳。
算啦,嘯嘯這樣安慰自己,它這裏一鬆嘴,肥兔子就要跑了。這可是它特意給它爸爸捉來的。前兩天還在拳頭山的時候,它爸從烤架上撕下一條兔子腿喂它,一邊喂一邊嘀咕,說這種肉質煲湯也好,再加點兒蘑菇,香的很。
可惜那個時候沒有條件,他們找不到鍋。拳頭山的宿舍裏倒是有夥房,也有碗筷鍋子,但是它爸爸說那是文物,隻能看,不能用的。
在山裏吃了幾天的壓縮餅幹才回來,嘯嘯心想,它爸爸都瘦了!
得補補。
嘯嘯躍過一片長滿了青草的低窪地,加快腳步朝著山頂上的那一片房屋跑去。
那裏就是它爸爸住的地方,叫研究所。那天跟一群警察叔叔把它爸爸和爸爸的爸爸送回來的時候,嘯嘯就很有危機意識的將整個大院來回巡邏了兩遍,邊邊角角還特意留下了它自己的氣味兒。
要不是這裏地麵太平,連棵草都沒有,睡起來實在不舒服,它都打算在它爸爸的地盤上安個窩了。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摸索與適應,嘯嘯已經愛上了這一片名叫秦嶺的廣闊的山林。首先地方大,沒有院牆,想跑多遠就跑多遠。其次,山裏好吃的東西太多了,隨便抓隻雞,撲個兔子,都比動物園裏投喂的要鮮嫩。
嘯嘯嚐到了野生生活的甜頭,頗有些樂不思蜀,就不大看得上它爸爸從研究所食堂裏拎出來給它當點心的冷凍雞胸肉了。
研究所的前院後院都已經亮起了燈,嘯嘯一眼就看見它爸爸站在後門外,在菜園的邊上來回溜達,還時不時朝著深山的方向看一眼。
這是在等它嗎?
嘯嘯興奮起來,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可惜嘴裏叼著東西,不能開開心心的吼兩嗓子。
大老虎一陣風似的衝出密林,果然把站在門外的彌月給嚇了一跳。
“嘯嘯?”
嘯嘯撲到他麵前,收不住腳,隻好圍著它爸爸又跑了兩圈,才算卸掉了那股興奮勁兒。它興衝衝地放下叼了一路的肥兔子,用一隻腳踩住,免得它繼續撲騰,“這是給你做湯的!補補!”
彌月愣住,一下被虎兒子的體貼給感動到了。
他彎下腰抱住了嘯嘯,在它腦門上啵啵親了兩口,“乖。”
嘯嘯的耳朵尖晃了晃,爪子一軟,險些讓肥兔子逃脫了,連忙一腳踏上去,按住!
彌月從它爪子下麵救出快要被踩癟了的兔子,路邊拔幾棵草,繞一繞,捆住腳綁好,暫時放在一邊。
嘯嘯好奇的看著它爸爸拔草捆兔子,“你怎麼知道我要過來?”
彌月搖搖頭,“我以為你今天不過來了……我是在等昳。”
“昳?”嘯嘯呆滯了一下,“那個大長蟲?”
彌月在它耳朵上輕輕拍了一下,“不要這樣說它。昳是長輩。”
其實不能稱長輩,按照它活過來的年頭算,稱一聲老祖宗都綽綽有餘。
嘯嘯的毛臉耷拉下來,“它來幹嘛?”
它可記得很清楚,昳的手下,那個一臉凶相的長蟲,那天把他們困在了荒坡上,不讓彌月出來見他們,也不放他們離開,還指使它的蛇子蛇孫沿著包圍圈巡邏,時不時噴幾滴毒\汁出來威脅他們。
簡直囂張得不行!
嘯嘯當時就懷恨在心了。可惜那個能跟它說話的淩叔叔說了,它爸爸還跟這些長蟲在一起呢,不能打架。
嘯嘯開始琢磨怎麼製造一個合適的機會,去把長蟲窩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