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璽瞬間毛骨悚然。
他一隻手還抓著小五,另一隻手則慌亂地去抓槍。剛才小五的摔倒太過突然,盛安璽為了抓住他,手裏的東西都掉了。
但阿蛟的速度遠比他要快,他的手還沒有抓到槍,阿蛟已經遊到了近處,頭部猛然向下一衝,張開的大嘴裏噴出了一片極為細密的水霧。
腥臭氣撲鼻而來。
盛安璽急忙閉眼,但下一秒,他臉上的皮膚便傳來了一陣灼痛的感覺,這種感覺極為迅速地蔓延到了他的口腔、鼻腔以及……眼睛裏。
盛安璽眨眨眼,覺得眼前所見朦朦朧朧的,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他驚恐地眨眼,卻覺得毛玻璃也愈來愈模糊,越來越昏暗。
劇烈的痛感直到這個時候才傳來。
盛安璽驚駭的大叫,他這是……要瞎了嗎?!
不等他多想,就聽到了老傑發出的慘叫,殺豬一般的慘叫,聽的人毛孔都要炸開了。
但緊接著,盛安璽就聽到了另外一種極為奇異的聲音,像是耳膜被什麼東西覆蓋住了,濕潤的、粘膩的、帶著溫度的一層皮囊,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呼的一下將他整個包裹了起來。
灼痛的感覺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盛安璽睜開眼,卻覺得什麼都看不清楚,但身體周圍傳來的蠕動的感覺卻越發鮮明了——蠕動的感覺包裹著他,也在推著他前進。
他終於明白了,他這是被巨蛇吞掉了。
天剛剛亮的時候,自稱“昳”的獨眼龍帶著彌月又一次來到了山頂上。
日光之下,登高望遠,景色雖不如夜晚時來的震撼,仍讓彌月看的驚歎不已。他此刻才發現這裏地勢頗高,隱隱已是山巔。不遠處就有一道裂穀,一道瀑布從裂穀上方飛流直下,水勢磅礴,極為壯觀。
底部深不可測,兩旁山壁上爬滿了綠茵茵的植物。
獨眼龍高高昂起磨盤大的腦袋,眺望著遠處的瀑布,用一種懷念的語氣告訴彌月,“以前那道瀑布要寬得多,附近還有幾處略小一些的瀑布,祭司們住在這裏的時候,每天清晨,都要去那裏取水。”
彌月轉過頭打量著它,它的一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另外一隻眼睛卻半開半閉,裏麵一片灰白色。
獨眼龍微微垂下視線,“在好奇我的眼睛?那是在戰場上中箭了。我年輕時,曾追隨李大人一起出戰……咳,都是老黃曆了。”
彌月肅然起敬。
獨眼龍的顏色比起阿蛟來,就明顯帶有幾分暮氣沉沉的感覺,顏色也不是月華一般光彩流轉的灰藍色,而是泛著蒼白的灰色,鱗片的質地也並沒有那種仿佛半透明一般的膠質感,更像是上了年頭的化石,呈現出一種石質的渾濁與脆弱,仿佛它多爬幾圈,那些鱗片就要被磨碎了。
彌月恍惚間生出一種它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感覺。
彌月心頭有惆悵,也有一種歲月變幻的滄桑。他盤著腿在它身旁坐下,“能給我說一說部落裏的事嗎?”
“當然。”獨眼龍一口答應,“不過,我們要另外選一個時候再來講故事了。”
“為什麼?”
獨眼龍抬起頭望著東方,“因為,那些壞蛋的援兵已經來了。”
彌月站在高處側耳傾聽,許久之後,聽到遠遠傳來螺旋槳攪動氣流的聲音。
是兩架紅白相間的直升機。
彌月腦海裏剛剛生出“兩架飛機,大概四到六個幫手”這樣的想法,就見遠遠的叢林上方,又露出了兩架同樣顏色的飛機。
彌月的頭皮就麻了一下。
盛安璽到底安排了多少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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