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蛟問他,“你要聽嗎?”
彌月一時間竟然有些躊躇。
阿蛟歪著腦袋看他,“要嗎?要聽嗎?”
“我不確定。”彌月很老實的認慫了,“我不確定。如果這種使命是留在大山裏守著寶藏什麼的……我大概不會遵守。阿蛟,不管我是什麼人的後代,我首先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人生規劃,有自己認為很重要,必須要去完成的事……”
他說的有些亂,也不知阿蛟是否能懂。
但阿蛟想了想,卻點了點頭,“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你的族長,你不聽也沒什麼的。”
蹲著太累,彌月索性盤著腿在籠子前麵坐了下來。
他這時的感覺十分複雜,有一種仿佛愧對了祖先的心虛感。又有些糾結,五髒六腑都仿佛扭到了一起,瞬間的感覺,竟然是難以言說的疲憊。
阿蛟卻顯得滿不在意,“以後想聽的時候再聽吧。這不算什麼事。現在我們來說說守護地吧。”
彌月坐直了身體。
“我會帶他們過去。”阿蛟說著,發出了一種仿佛在笑的詭異的氣音,“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跑。”
彌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聖母,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群人去送死,也並不是他想要看的的。
“你呢?”阿蛟歪著頭看他,“你也想去?”
彌月苦笑了一下,“不是我想去。”
他話沒說完,就見盛安璽大步朝他走了過來,有些急切的問他,“它說什麼?”
彌月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他一不留神,說出來了。
彌月有些沮喪。他對自己的能力掌握的還是不夠熟練。
阿蛟的腦袋在籠子上碰了碰,嘶嘶的吐了吐信子,“跟他們說,我不想帶陌生人去。”
彌月看著它,覺得阿蛟還是天真了。盛安璽辛辛苦苦把他抓來,再拿他師父要挾他,怎麼可能痛痛快快放過他們師徒倆。
盛安璽又問,“它說什麼?”
彌月無奈的說:“它說我們倆是陌生人。它不想帶陌生人去。”
盛安璽皺了一下眉頭,轉頭去看野哥。野哥也正看著籠子裏的阿蛟,見它來回晃著腦袋,有些不大高興。這正是平時阿蛟在它的飼養員麵前表現出來的撒嬌的樣子。
是阿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表達的意思。
野哥心裏就油然生出了一種類似於“沒白養你”,或者是“還好養了這麼久知道認識自己人”這樣的有些欣慰的複雜感覺。
他衝著盛安璽使了個眼色。
盛安璽就笑了,對彌月說:“告訴這小東西,我們還要留著你們師徒倆當翻譯呢。問問它,有沒有想好怎麼走?想好了,咱們就出發。”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不可能這會兒就安營紮寨。㊣ωWW.メ伍2⓪メS.С○м҈
彌月又裝模作樣的跟阿蛟商量了一會兒,在幾番試探,這些人不會吧阿蛟放出籠子之後,阿蛟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朝著西北的方向點了點頭。
“朝那邊走。”
盛安璽大喜,帶著手下重整裝備,出發。
野哥提著籠子走在前麵,彌月就跟著他們身旁,時不時就按照野哥或者盛安璽的提示,問一問阿蛟該往哪個方向走。
倒真像一個隨行的翻譯。
在這個過程中,彌月也發現了一些野哥的不同尋常之處。
每每阿蛟要向彌月表達什麼的時候,野哥總是有所感應。他雖然聽不懂阿蛟具體要表達什麼意思,卻對它的情緒變化有著非常細微的感應。
彌月不清楚這種感應是他天生就有的能力,還是在長期馴養阿蛟的過程中磨練出來的。但盛安璽應該就是意識到野哥的能力不足以全盤領會阿蛟的意思,精確的為他們指明方向之後,才下了決心一定要得到犀山部落的後人。
彌月不清楚他們所說的守護地到底在哪裏。但是隨著這段距離的縮短,彌月發現阿蛟的體型也在一點點發生變化。
起初這種變化並不明顯,但在兩三天之後,彌月發現野哥自己也注意到了,因為他開始覺得籠子有些提不動了,於是不得個喊一個幫手過來,跟他一起提。
彌月跟在籠子後麵仔細打量阿蛟的體型,發現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它已經胖了一圈。至於長度……它在籠子裏盤著,長度還不大容易看出來。
彌月忍不住問盛安璽,“你們給它吃的藥可以壓製住它自己的能力?”
盛安璽笑而不答,但眼神卻是有些猶豫的。
彌月猜他心裏也在糾結,給阿蛟吃藥,它就昏昏沉沉,連守護地在哪個方向也想不起來。不給它吃藥,它就一天變一個樣兒,誰知道它再胖下去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畢竟他們抓住阿蛟的時候它還很小,蛟這種神奇的生物,長大之後到底具備什麼樣的能力,他們估計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