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雨以前的武功和西門吹雪不相上下,又過了三十多年,他並沒有年老體衰,身體狀態一直很好,頭腦也清明,時間在他身上沒有一點劣勢,打敗西門吹雪並不是難事。
西門吹雪會用盡全力,放在以前,韓風雨肯定不敢答應跟他比試。現在他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可以讓西門吹雪更盡興一些。
這場比試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韓風雨將裁冰劍一收,遞給黑衣,對西門吹雪道:“承讓。”
西門吹雪還沉浸在剛才的對招中回不過神。
他從七歲開始練劍,至今已有十餘載。他的天賦很高,人也勤奮,而且不必為生計操勞,可以心無旁騖地追求生死之間的頓悟,習劍的環境和心性都已經足夠,才能創下現在的名聲。
可他卻被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打敗了,而且輸的很慘。
西門吹雪有一些感悟,也有幾分困惑。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看起來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
黑衣看著自己的劍,問他:“你的劍沒帶?”
“嗯。”韓風雨說:“一起出去走走?”
黑衣說:“好啊。你很久沒來南京了吧?”
韓風雨點頭,與黑衣一起出府,邊走邊講了一下這個時間線之後發生的事情。
本質是現代人的黑衣雖然年輕,接受能力也很強。現在這個時間,他已經開始規劃養老退休了。聽到韓風雨講述後,覺得很欣慰,“我真想象不到韓繼興四五十歲的模樣。”
他比韓繼興大了七歲,韓風雨穿越過來那年,韓繼興都當爺爺了。
韓風雨笑了笑,“小孩子都會長大的。”
遷都之後,南京城變成了另一副樣子。黑衣與韓風雨並肩行走在城裏,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都是很難得的體驗。
熟悉的南京城勾起了韓風雨的記憶,他心裏唏噓,突然覺得自己外貌雖然沒有改變,心卻老了。
黑衣沒有說話,靜靜地陪伴他。
過路行人看到容貌完全相同的兩人,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
“靖王殿下,玉楓?”
韓風雨看到黑衣停住了腳步,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什麼,接著與韓風雨對了一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心中的無奈。
隨機應變吧。
青衫書生微笑著上前,朝黑衣行禮,接著將視線放在了韓風雨身上,關切地打量他,“難得看到二位一同出來。”
黑衣說,“閑來無事,到外麵走走。”
韓風雨猶豫了一下,微笑著朝顧惜朝點頭,“惜朝。”
顧惜朝呆了呆,隨即驚喜道:“你能說話了?”
韓風雨點了點頭,輕聲道:“抱歉,現在才告訴你。”
這個時間線,顧惜朝還以為玉楓被靖王囚在王府,禁止他人相見。似乎和葉孤城、西門吹雪也有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玉楓吃了很多苦,還可能受了很多傷。他的身體一直不好,經不起那些武林人士的折騰。顧惜朝看向韓風雨時,總帶著幾分憐愛。
他曾經想過,幫玉楓治嗓子,如今知道他的嗓子可以講話,顧惜朝比玉楓本人都高興。“不必道歉,我都明白。這是件好事,恭喜你!”
顧惜朝說的話不多,但他眼神炙熱,充滿了喜悅,未盡的話語,全在這一眼中。
韓風雨與他默契仍在,看懂了他的意思。
顧惜朝以前帶他去看過大夫,韓風雨不太想去,被拉過去之後,大夫說他的嗓子沒有任何問題。顧惜朝以為他是心理原因才不能講話,再加上他和黑衣相同的麵容,很難不把他的啞疾和靖王聯係起來。
許久未見之後,韓風雨突然可以說話了,肯定是心病醫好了。
顧惜朝忌憚黑衣,不敢把話挑明,隻能掩蓋起自己的擔憂,克製著自己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不要露出馬腳,給玉楓和自己添麻煩。
黑衣看到了顧惜朝的小動作,假裝沒有看到,“一起吃個飯?”
“既然殿下開口,卑職就腆著臉應下了。”顧惜朝說,“今天殿下和玉楓看起來與往常都不太一樣,是因為這件喜事嗎?”
黑衣輕輕一笑,“算是吧。”
顧惜朝覺得黑衣微笑的樣子跟玉楓更像了,“卑職知道您和玉楓樣貌有些相似,沒想到竟這麼像。若非您與玉楓站在一起,卑職還以為是同一個人。”
黑衣的手放在韓風雨後背,一黑一白兩個人站在一起,同時看向顧惜朝。韓風雨聲音溫溫柔柔的,“是啊,確實很有緣分。”
顧惜朝曾經設想過,如果玉楓能說話,該是怎樣的聲音,肯定和靖王的嗓音不一樣。
韓風雨如今的嗓音,比顧惜朝想象中還要符合這張臉,還有他柔順的性子。
顧惜朝看著韓風雨和黑衣親近的姿態,覺得有點違和。
他們倆之間的態度有點生疏,不像是那種親密的關係。
或許玉楓身上有傷,靖王怕弄疼了他,露出端倪。經曆了這麼多傷痛之後,玉楓怎敢信任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