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雨道:“雲總兵明日出征,今日好好休息。這幾個錦衣衛幾個舟車勞頓,一路辛苦,雲總兵給他們安排一下住處。”
雲仞說:“幾位,請。”
出了大營,淩丘鬆了口氣,緊跟在沈學林身側,來到雲仞安排的帳篷裏,解下繡春刀才徹底放鬆下來,“靖王殿下果然跟傳言中一樣深不可測。”
沈學林瞥了他一眼,冷笑一下。
“大人,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
沈學林語氣涼涼:“這才哪兒到哪兒,看把你嚇得。”
他賄賂靖王殿下不成,人被原封不動地退回,還把殿下氣的連馬車都劈了,他害怕了嗎?沈學林捫心自問。
還是怕的。
入夜,夕陽西沉,帳子裏光線暗了下來。
親衛兵點燃油燈,小心用手護著,放到韓風雨桌邊。
處理完前線的事情,還有朝廷裏的奏報要看,沈學林那封調任徐州的文書就夾雜在這裏麵。蘇鴻飛把他寄來的急信放到了文書旁邊。
門帳撩開,沈學林放輕了腳步聲進來,跪在韓風雨桌前,“殿下。”
韓風雨頭也不抬,“你來做什麼。”
沈學林道:“卑職是來請罪的。”
“沈百戶何罪之有。”韓風雨冷笑一聲:“本王不過區區一介藩王,理應受錦衣衛監察偵緝。百戶大人送來五六十人,無論是好意還是惡意,本王理應承受。推拒了沈百戶的人,是本王不是,若說有罪,也該本王有罪。也請沈百戶記下,待回京之後,務必派人緝拿靖王韓風雨,送入詔獄,絕不姑息。”
“殿下!”沈學林慌了,他知道靖王生氣了,沒想到生了這麼大的氣,膝地而前,“殿下何出此言。此事是罪臣之罪,罪臣妄圖討好殿下,以美女侍衛相賄,殿下高潔不受,罪臣深感羞愧。”
韓風雨冷冷的看著他,“還有。”
沈學林道:“罪臣明知殿下統率三軍,兩國交戰之際,往殿下身邊送人,有通敵之嫌,罪臣糊塗一時犯下滔天大禍,罪不容誅,甘願受罰。”
韓風雨:“還有。”
沈學林心髒跳得很快,他回憶著靖王發怒的前因後果,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罪名。
他一下子明白了,靖王生這麼大的氣,前麵兩條確實是錯,但隻是小錯,隻有他想不明白的這一點,才是要他命的大罪!
可他翻來覆去,實在是不知道。沈學林額頭上冒出冷汗,認命地伏下身,以頭觸地,聲音顫抖:“罪臣不知……願殿下寬容,將罪名告知,也好讓罪臣死個明白。”
韓風雨合上奏折,從座位上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低沉,壓抑著憤怒,“隻是受賄?”
沈學林猛然驚醒,渾身一顫,“……還有貪汙。”
韓風雨冷哼一聲。
沈學林以前不懂,這一刻猶如醍醐灌頂,忽然就想明白了。
靖王一直不喜歡他貪汙,朝堂所有人都知道他沈學林是靖王的人。靖王為人簡樸,從不鋪張浪費,也不會拿俸祿之外的錢財,是個清正廉明的人。
但是靖王就算再廉潔,隻要有他在身邊,就會背上罵名。
靖王提醒他,他當時想著,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您自己不收賄賂,總不能不讓手下的人吃飯啊。於是他低調一些,從不在靖王麵前提起,背地裏一如往常。
他卻忘了,沈學林和靖王的名聲是綁在一起的。
“罪臣知錯了。”沈學林重重地扣頭,沙石地麵硌皮膚生疼,他像是感覺不到,一個接一個地磕著,口中道:“罪臣自以為忠誠,卻不知愚鈍至極,連累了王爺……”
韓風雨冷眼看他磕了幾個頭,腦袋上滲出血跡,才道:“行了。”
沈學林停下來,大約是用力過猛,身體還晃了晃。他是真心覺得自己該死,怕出聲後再讓靖王殿下生氣,隻能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靖王,表達自己的悔意。
韓風雨走到一旁,拿了個東西過來,微俯下身,接著濕軟的帕子貼在額頭上,輕輕擦拭掉了上麵的沙礫和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寫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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