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比如布拉德夫婦的秘密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是女孩。也許對別的家庭來說沒什麼,可對於布拉德夫婦來說這著實令人震驚。當然並非他們重男輕女,而是在家族裏女孩幾乎可以跟毀滅劃上等號。至少在布拉德家族最近三百年間的傳承中,沒有一個女孩出生。她是第一個,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如預言所說是最後一個?
——是應該掩蓋還是……
而相隔一千多公裏的海莉斯凱特和西裏斯也有一個共同的秘密,他們兩人素未謀麵,靈魂卻時不時地會到對方的身體裏待上幾個小時甚至幾天。
說起來非常不可思議,但在魔法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兩個孩子用了一周的時間終於通過書信往來弄清楚了情況,萬幸他們的語言相通,海莉斯平時要說兩門語言,雖然生長在德國的土地上,可由於家族曆史和父母的緣故,她平時還是說英語多一些。
阿爾卑斯山和倫敦之間的距離太遠,就連魔法界的貓頭鷹都沒辦法在一天以內飛上一個來回,溝通起來其實時效性並不佳。這對於西裏斯來說不算什麼,西裏斯來到海莉斯的身體裏快活的不得了。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自由。
本來海莉斯就是喜歡一個人在房間裏看書的類型,和父母的交流並不多,見麵多半是在餐桌上。出於禮數餐桌也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因此隻要西裏斯閉緊嘴巴,少說話就對了。
而海莉斯則遇到了一個大難題。對她來說假扮成西裏斯一點都不簡單,布萊克家族裏不管是誰發現曾經調皮搗蛋的長子突然安靜下來,都會被勾起好奇心,問問發生什麼了。更不用說他還有個弟弟總是跟在他的身後,這讓沒有兄弟姐妹的海莉斯非常頭疼。
每次得空海莉斯寫下一封長長的信給遠在德國的“自己”,詢問西裏斯各種各樣的問題,從他的日常生活習慣,到家庭裏成員關係,再到他是不是又惹了什麼禍讓布萊克夫人一直生氣地瞪著她看。
西裏斯收到信的時候日期總是跟海莉斯的日期落款差一天,等他再把信寄回來,什麼都來不及了。有的時候海莉斯回到自己的身體,甚至能在她的桌子上看到西裏斯還沒寫完的信。
海莉斯長長的舒一口氣靠到椅背上,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才讓她放鬆下來。說真的假扮成西裏斯·布萊克對她來說太難了,她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提心吊膽,就連睡覺都在擔心。最要命的是她現在覺得雷古勒斯和布萊克夫人已經在對她起疑心了——覺得西裏斯好像精神分裂了之類的。
這讓海莉斯特別懊喪,她從沒覺得自己把事情搞砸過,沒能扮好西裏斯倒是第一件。
海莉斯拿起桌麵上的羊皮紙。西裏斯看起來對事事都漫不經心、毫不在意,可回複她的內容卻會寫的很認真。也許這也是耽擱的原因之一,但海莉斯看著這封信上西裏斯龍飛鳳舞的手寫體,還是歎了口氣。
早就跟西裏斯說過他們兩個人必須學習對方的筆跡,顯然後者並沒往心裏去。其實這也不能怪他。
西裏斯的字跡個人風格強烈,手寫體看上去的每個半圓拐角都差不多,海莉斯就是學不來。海莉斯工整的意大利體不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西裏斯也不可能寫的像海莉斯那樣完美。
更何況西裏斯才懶得花時間練字呢。
可這都不是借口。字跡上這麼輕易就能露餡,那其他方麵的破綻也許就更多了。海莉斯覺得她有必要跟西裏斯再好好強調下互學對方筆跡的重要性。
隻是兩人始終不能相聚,想要交流真的很困難。
過了幾天,海莉斯收到了一個小包裹。包裹的包裝紙上草草的簽著西裏斯的名字,這讓海莉斯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除了西裏斯不會有人給她寄東西,可她之前沒向西裏斯求助過什麼,他怎麼會主動寄東西給她呢?
拆開包裹,裏麵是一麵小鏡子。海莉斯認出這是一件雙麵鏡。
包裹裏麵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以後可以用這個隨時跟我聯係了,西裏斯。”
也真虧他能想得出來——海莉斯剛剛這麼想,突然一陣劇烈而熟悉眩暈感充斥大腦,她知道他們兩個又要交換了。
此時西裏斯正在接受布萊克夫人疾風暴雨般的訓斥,雷古勒斯也縮著脖子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布萊克夫人察覺到“西裏斯”在愣神,不由得更加生氣了,一連串氣話到嘴邊正要爆出來,可誰知“西裏斯”突然抬頭怯生生看著她說道:“對、對不起,我錯了……”
雷古勒斯猛地抬頭,差點扭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