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瑩眼裏是空洞的恨意:“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還要來和我爭你?”
何家耀抱住她,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撫:“玉瑩,是我不放過她的,不要恨她,恨一個人太累,要恨恨我吧。”
楊玉瑩直起身,尋著他的目光:“我到底是哪裏不如她?”
“你哪裏都好,沒有不如她。”
“那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不愛我?
何家耀的笑容帶著澀意:“我不知道。”
“家耀,你難道就沒有喜歡過我嗎?哪怕隻有一點?”她不甘。
“玉瑩,你很好,沒人會不喜歡你。”
楊玉瑩知道她輸得一敗塗地。
她變得激動,眼淚簌簌流下來:“家耀,你別離開我好嗎?我很愛你。你知道嗎?因為想考和你一樣的學校,我拚命地學習,還有……你知道我為什麼當醫生嗎?也是因為你。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你別走好嗎?”
何家耀用手替她抹了抹淚:“玉瑩,你會遇到更好的人。這房子你也住慣了,我會過戶到你名下。”
楊玉瑩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了,癱軟著坐到沙發上。
陽光晃得四周白燦燦的,大門前那金屬製成的“婚姻登記”更是亮得刺痛了眼,蘇杭覺得目光所及都有一種灼熱的荒誕。
何家耀突然去牽她的手,她不自在地掙開了。那雙美目盯著她的臉,含著可有可無又迫人的笑意。
在他緊鎖的目光下,她隻是平平地說了句:“太熱了。”半分像解釋,半分像描述。
何家耀無聲地笑了笑,讓人看不清情緒,隨後別過了眼。
眼前的一切都讓蘇杭感到不真實,像是在被人任意宰割,卻還是完好無損。
她想過退路,薑習沐如果知道真相,他可能會堅持,她怕不能抗拒他的執著,也可能會放棄,她怕他會和親人有裂痕。
她是連分手都不想讓他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不想他抱憾,不想他自疚……她相信,有人會給他完滿的愛情。
而她,應該很難看到別人了。不是他,和誰結婚也不那麼重要了。
不是所有結婚的人都愛著彼此,愛也不是結婚的唯一理由。
肚子裏的孩子,可能是她和他唯一的聯係,她想護他周全。
何家耀說他可以容下這個孩子,她知道他是薄情的,也知道他愛她。
她也因此負了債,變成了別人感情的介入者。但自己都陷入泥潭,又何暇顧及別人?
在這一刻,她深覺自己人性的懦弱虛偽自私。
躲過了節假日紀念日,來排隊的人不多。前前後後都有打情罵俏的小情侶,即使是在矜持著,臉上的幸福也是掩不住的。
蘇杭卻是笑不出來,寡著一張臉,索然無味的樣子。何家耀也沒什麼表情,給人一種傲然的清冷感。
工作人員是一個熱心腸的中年婦女,瞧了他們幾眼,還沒接過證件,就開始惋惜:“多好的兩個孩子,郎才女貌的,還那麼年輕,有什麼矛盾說不開的?要不要再想想?不要到時候又後悔了。”
何家耀一臉陰霾:“我們是來辦結婚的。”
工作人員驚訝了片刻,又堆著笑訕訕道:“看我這人,真是不好意思了。現在像你們這樣穩重的年輕人真是不多見了,連領結婚證這樣的大事也不浮不躁的,太難得了。”
何家耀皮笑肉不笑,讓工作人員有些滲得慌。
結婚和離婚在同一個窗口,也太讓人掃興了。
看見紅本子上印著兩個人的名字,何家耀心念一動,聲音卻是平靜如常:“杭杭,我們結婚了。”在那一刹那,他臉上現出少有的純粹。
他第一次這樣叫她。蘇杭被他濃濃的情緒攝住了,逃避似地僵著聲音說了聲“是”。
何家耀又換了一副不上心的模樣,嗤笑道:“來之前應該帶幾隻夾子的。”
“為什麼?”
他陰陰地打趣:“把你的嘴角扯起來,這樣應該不會被人誤會了。”
他的嘲諷讓她難以忍受:“是不是我一天24小時都對著你笑你才會滿意?”
何家耀輕笑:“我是很想,怕你太累。”
蘇杭氣到語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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