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市出來時,蘇杭覺得她好久沒有這種肚皮被撐破的感覺了。
她的飽腹感是這樣真實,她麵前的他也是這樣真實。被夜市的人聲鼎沸衝擊著,她又覺得這一切好像都縹緲了起來。
吃得太飽,兩人隻能慢慢地走。他們聊夜市的美食,從局限的集市聊到天南地北的美食。
冬日的風還是淩冽,他們穿得也不厚,但胃被填得滿滿的,聽著薑習沐講讓人垂涎三尺的食物,置身於寒冷之中蘇杭卻感到了暖意。
“清大的食堂也有做糍粑魚,可能不太地道,但吃著還不錯。”偶爾,他會在不經意間帶過蘇杭想要了解的曾經。
他是在清大上的大學嗎?蘇杭有片刻失神,從他離開到現在,這很長的中間她都錯過了他。
飯飽食足後在夜色裏懶懶地走著,他們的臉上是清淡的笑意。
有一對情侶牽著手和他們擦肩而過,臉上都是甜蜜的幸福。像是有種默契般,他們帶著善意的笑容朝薑習沐他們看了看。
他們以為……對麵的人和自己是相同的快樂。
薑習沐低了低頭,臉上的笑容淡卻了。一會又若無其事地打趣道:“怎麼連出個門也要吃狗糧?”
蘇杭低聲笑了笑。
她沒注意到腳邊的一處凹陷,被絆了一下,薑習沐連忙扶住她的腰。
女生溫軟的觸感讓他怔了怔,慌忙收手。
“怕是吃傻了,連個路都走不穩了。”緩和過來的她笑道。
“天很冷,走快一點吧。”他沒有什麼表情。
蘇杭愣了愣,加快步子跟上他。
停車的酒店離夜市不遠,他們很快就走到了。
上車後薑習沐開了暖氣,一身寒氣都被掃去了。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蘇杭被熱氣包圍著,她覺得臉在發燙,頭有點暈。她一個女孩子,平時出門在外還是警惕的,可這一刻她覺得心安,就放任自己闔上眼朦朦朧朧地睡去。
車停在她的公寓樓下,薑習沐朝副駕駛看去,她還沒醒。
他沒叫醒她,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不露聲色,又將視線收回看向前方,眉眼薄涼安靜,如墨的眸子映著這清冷的夜,是輕紗似的孤獨。
“到了嗎?”她醒了過來。
“剛到。”
蘇杭覺得頭暈乎乎的,以為是喝了酒的緣故也沒在意,簡單洗漱後就倒床睡去。
翌日,給薑習沐送文件的人又換成了範湉湉。
正盯著報表的薑習沐看著沒什麼變化,沉穩專注,但思緒早已不在表格上。似隨手攤開麵前的報紙,末了終是開口:“蘇杭呢?”無關痛癢的語氣。
“她曠工了。”範湉湉的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幽怨。
他抬眼:“曠工?怎麼回事?”
“她沒來上班,主管給她打電話關機了。”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薑總。”範湉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薑習沐仰頭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會拿起手機打電話,無人接聽。
睡夢中的蘇杭在發冷,身體嚴嚴實實地裹在被子裏出了一層薄汗也還是覺得冷。難受得醒了過來,卻是昏昏沉沉的。又冷又渴,乏力地拖著步子去客廳喝水,全身綿軟。
摸了摸額頭是不正常的燙,果然是發燒了。她像3天沒喝水一樣急切地將水灌進肚子裏,還沒喝夠門鈴卻響了。
蘇杭想來找她的人隻能是宗月,於是隨便扒拉了下頭發就想去開門,往貓眼瞄了一眼後卻停下了動作,心裏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