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郎才女貌(1 / 2)

笑話“郎才女貌”

說到這四個字,我心裏就開始有點疙瘩了。繼而有點自悲,再繼而有點不滿和憤慨了;我似乎跟“郎才”是扯不上任何關係的,既然不是“郎才”,“女貌”自然也就遠離我了。我之所以憤慨乃是因為:國人對“郎才女貌”是極度的褒揚!褒揚也就算了,沒想到他們竟采取行動——女的仰慕於“郎才”,男的則垂涎於女色。真是可惡之極了!我想謾罵起來,又怕別人說我是隻狐狸——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於是我決定跟著眾人極力褒揚它——企圖用華麗的濃厚的言詞掩飾我狐狸的本性。但此時已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狐狸的本性早已暴露無餘了。既然事已如此,我索信就把狐狸的本性公告於眾吧。望各位也就索信一回,聽聽狐狸的“笑話”郎才女貌,然後回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也是隻狐狸?

中國有句眾所周知的話:“美女愛英雄”,就大抵有“郎才女貌”的意思;當然英雄也是愛美女的——“英雄難過美人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是佐證。這也頗有“郎才女貌”的意思。但大家不要誤以為“英雄”就是“郎才”,有的男人能稱得上“英雄”,但卻稱不上“郎才”的。

大胡子樊噲、黑臉張飛、鐵牛李逵都是英雄,但他們絕對不是“郎才”。因為他們太粗魯、太蠻橫,沒有一點才氣也沒有一點相貌。我估計:絕對不會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這樣的英雄;即使有,那她也絕對不是美女。他們既然不是“郎才”和“美女”,不符合標準,我姑且就不說他們了,免得浪費口舌。

那麼“郎才”的標準是什麼?什麼樣的人才符合“郎才”的標準呢?在回答這兩個問題之前,我先說說太史公。

太史公啊,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著《史記》——名垂千古。他該算是史冊上最具才華的史學家了——前無古人,大概也是後無來者了。然而他算不上“郎才”。“太史公算不上‘郎才’?笑話!”——也許你要憤懣了。我在此請你先控製住情緒,讓我把“郎才”的標準給出來——

郎才=有才×有貌×有名

“有才”就是有才華,“有貌”是有相貌,“有名”是有名氣。這“三有”就是郎才的標準。隻有同時具備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的男人,才可以稱得上“郎才”。

“郎才”的標準出來了,現在我們回頭說說太史公為何算不“郎才”。

太史公他有才有名——這已是無可厚非了;但可惜他沒有貌——他殘遭宮刑,近乎個太監,隻能成為半個男人。固然是算不上“郎才”的。

我突然有個猜想:興許太史公是愛做“郎才”夢的人,在現實生活中做不了“郎才”,便索信把“郎才”夢做到《史記》裏去了——有《項羽本紀》為證。

項羽“長八尺有餘,力能扛鼎,才氣過人”,稱西楚霸王。他有才有貌有名,並且是大大的有才,大大的有貌,大大的有名,所以他可以堪稱“郎才”中的典型。

但像項羽這樣的“郎才”畢竟太少了;因為“郎才”的標準太苛刻了!於是物以稀為貴,“郎才”的身份被大大抬高!所以也就不難理解:我們的國人為何極力地褒揚它了。

極力褒揚落下的禍根就是:一部分人雞犬升天,一部人瀕臨絕望。

阿Q就是瀕臨絕望的那一部分人的代表。

阿Q本來也可以說上“郎才”的。他說話極在藝術——想必也是有才的,他名氣也挺旺的,家戶喻曉——必定有名。誰知魯迅忌妒阿Q,在阿Q頭上憑添了一道“癩瘡疤”,使阿Q與“郎才”的名號失之交臂。在此我們亦可以叫聲鳴呼哀哉了!就因有這道“癩瘡疤”,便有了阿Q的“戀愛的悲劇”——連大腳的吳媽,禿頭的小尼姑也泡不到。於是阿Q隻有瀕臨絕望了,大罵“女人是害人的東西”。

——“商是妲己鬧的;周是褒姒弄壞的;秦……雖然是史無明文,我們也假定他因為女人,大約未必十分錯;而董卓的確給貂嬋害死了。”

既然阿Q說到女人了,我也就占著阿Q的便宜——承上啟下——來說說“郎才女貌”中的“女貌”。

“女貌”是指有姿色,有相貌的女人,即我們常說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