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青岑坐於床塌看著書籍,窗邊腳步聲落地,帶著月色涼風吹了進來,散著熟悉的清冷香味,語氣無奈,
“你為何不走正門,都進了府中何必翻窗。”
青岑將書冊放下,起身看他,玉腳雪白,腳趾圓潤,腳踝纖細踝骨明顯,她穿進鞋履起身,伏城這才收回眼神,嘴角含笑,
“幽會哪有走正門的道理。”
青岑一聽斜睨他一眼,似嬌似嗔。
“原來鳳兒無賴的模樣是同你學的。”
青岑坐於盤腿坐於桌案前,看向他,伏城自如的坐在她對麵,青岑拿過案邊的玉尊,倒了兩杯酒水,
“張家送的玉龍尊,一整套六尊呢。”
伏城笑笑,看了看放於他麵前的玉龍尊,置於嘴邊品了一口,
“是我做的。”
青岑麵不改色,看向他,
“我知曉,動作利落,還壓下了我與房淵的謠言,應當不是太尉禦史,左相孫兒雖沒教好,但是他為人重禮,此事不是他的作風。”
青岑喝了一口酒水,
“我能想到,張家也能想到,你不怕他們猜忌?伏泀想娶我無非是懷疑聖旨在我手中,父親去了,我現在身份明了,隻怕都有著心思,你同我親密,都會認為我會將聖旨交給你。”
伏城神色未變,以手撐於案上,看上去慵懶又清貴,
“本就在我手中。”
青岑知曉他就是這般驚濤駭浪都不顯於臉麵之人,任何事情也不同她說,總是背著她就將事做了,她問他就答,不問就什麼也不說。罷了真是懶得同他交談此事,做都做了還能如何?
“張升已死,廷尉司的人可查出來了?”
“那奴仆還在審,懷信言殊還在查廷尉中人,下毒殺人者是查到了,不過這幕後之人還未曾查到。無事,引蛇出洞不過是時間問題,”
青岑心中明了,無非是先招出來還是對方先動手滅口,怕此人招了前來動手滅口那就是送上門來。
“顧懷信可是懷疑張相?”
伏城頷首,青岑也明白,事事與張家有關,不得不做此懷疑。
“我原本也是這般認為的,但是與你而言想找個借口查張相實在簡單,就算他樹大根深,但總能搖下來幾片樹葉,你是不是懷疑他有別的目的,或者是有別的人嫁禍於他?”
畢竟事事有關卻又事事沒有證據,牽扯的人反而越來越多,出現的事情雜亂無章沒有思緒,而在其他知曉內情的人看來,隻怕都會懷疑此事是伏城所做,殺人滅口誰還能知曉他離京一事,可不是伏城做的。
張家,伏泀,李家,伏述,伏述一心想抓伏城把柄,後期還曾派人趕去牢中,張家也不是想伏城好的人,怎麼會在那麼緊要的關頭殺人滅口,若不是張家人做的隻怕他們還會反過來懷疑伏城。
“的確,我還為曉知全貌。”
未知全貌自然不可輕舉妄動。青岑垂首,忽然想起房淵如今也在探查此事。
“你覺得房淵此人如何?”
她覺得房淵此人實在不錯,堪當大用,為人也善,殿試時也並未屈於昭帝淫威,敢說敢做,不畏權貴又心係百姓,實在是百年難得的人才。
“為相之才。”
青岑不可置信,伏城竟然給了如此高的評價,青岑覺得他能如此說那便是極為欣賞了,不過兩日接觸,竟然說是為相之才,接著又聽伏城輕歎。
“隻是父皇,不會用他至此。”
青岑不解,
“為何?”
伏城垂首看著手中玉尊沉默半響未回答,他低眸飲盡杯中美酒,青岑心想隻怕是不願說了,她也並沒有打算繼續追問,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不願說便不問。
隻是那雙眼又恢複了往日諱莫如深的深邃,他的眼睫濃密又長,低眸時遮住了眼中的一切翻湧的思緒,隱隱看見眼角淚痣,整個人都如這眼神一般隱在抹不開的濃霧裏,落寞寂寥。
青岑起身繞過桌案跪坐於他身旁,他的手真的好看,玉白修長,骨節分明,隻是有些形單影隻的,指尖與指尖相觸碰,她能感受到他手有些寒涼,上一次是溫暖的,是什麼時候?他扶她下馬車?他扶她跨過門欄?還是第一次,她給他遞藥?她那時便覺得他這雙手真好看。
伏城眼神中濃霧漸漸散開,看向她眼眸灼熱清亮,嘴角微揚,
“我想吻你。”
他聲音低沉,淡淡散開在房中,青岑看見銅雀燭台上燈火微晃,嘴上溫熱觸碰轉瞬既逝,青岑驟然紅了雙頰,清冷秋夜逐漸升溫變得暖意洋洋。她又聽見他在耳邊輕笑,溫熱氣息吐在她耳畔癢癢的,她微微躲開,想收回自己的手,哪知被他反手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