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鬼哭狼嚎,他沒想到我瘋的這麼厲害,他掩住鼻子好像我潑的不是我媽的骨灰而是一種江湖上十分神秘的藥,叫做化骨散,他一身的灰白色的粉末,趴在地上,筋骨全斷。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了看骨灰盒裏,我媽的骨灰估計隻剩下一小捧了,得給她老人家留一點兒,我問他還想沐浴麼,我媽今天皇恩浩蕩,擋都擋不住。
顧忘抹了一下臉,發現一手都是我媽,哭號的大門都找不到,外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裏麵把顧忘給剁成餃子餡了。
我反鎖了辦公室的門,今天不收到錢我就不從這門裏出去,我又不是問他要精神損失費,我隻是要回我的東西,怎麼就那麼難呢?
我這個女魔頭的形象真是把顧忘給嚇著了,他匍匐地去找自己的錢包,然後翻出兩張卡給我:“這裏麵有好幾十萬,你都拿去吧。”
我立刻就有種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的女劫匪的英雄氣概,娘的我是來要債,不是打劫好麼。
“顧忘,一百萬,少一毛都不行。”
這要債把我累的,顧忘終於妥協了。我把我媽的骨灰盒抱在懷裏,顧忘一頭白灰的走在我的前麵,打開門的時候門口的人都架在一起觀賞我們,看到顧忘的模樣嚇得四散逃開。
我對秘書說:“把我媽收拾收拾,別扔馬桶裏啊,有碎骨頭,會堵起來。”
秘書嗷一嗓子就昏過去了。
真沒見過世麵。
我押著顧忘去銀行取錢,進銀行錢顧忘回頭哀怨地看了我一眼:“顏瀟瀟,你能不抱著這個麼?”
“你不是問我媽借的麼,你不是要還給我媽麼?”
他垂頭喪氣地踏進了銀行,我這麼能作,他真是沒想到。
我們一連跑了五個銀行才把一百萬給湊齊,他全轉我的卡裏了、我們站在商業步行街上,大年初七的,人還是很多。人們沒想到還有人帶著骨灰盒出來逛街的,我頓時引起了轟動,被圍觀的裏三層外三層的。
我被受到如此矚目感到欣慰,我媽也跟著傻樂。
一對狗男女就此分道揚鑣,我說再見,顧忘什麼都沒說,估計他再也不想見我了。
我捧著我媽的骨灰盒上了車,今天這一出我累得不行,癱在車裏動不了。
顧細細提前開小差來找我,我去她公司接她,剛拉開車門她就傻住了:“你真把你媽的骨灰盒給弄來了?你也不怕你媽看到顧忘消化不良。咦,這一盒蓋的白灰是怎麼回事?”
我把我偷偷拍下來顧忘的德行給她看,顧細細笑的在座位上打滾,打著打著突然不笑了,她傻愣愣地看著我:“你把咱媽都挫骨揚灰了?”
“我媽就值一百萬?”買了一個新的骨灰盒,然後放了一張我媽的照片在上麵,接著,香爐灰半斤。
顧細細誇我人比花嬌、才貌雙全,我說一般一般全宇宙第三。
我們找了個地方好好慶祝一番,顧細細說她要吃螃蟹,她好這一口相當執著,我都要回了一百萬也不在乎幾籠屜螃蟹。
她正吃著,我把當時顧細細給我的那張卡推到她的麵前:“這裏麵是三百萬,你拿去給文楚。”
她抬起頭,一臉的薑汁醋:“感情你孫子今天拚了命地要回錢是為了還給文楚?我還以為你出息了呢。”
“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麼,你要是不要我可不管,反正當初我是從你的手裏拿到的,現在我再還給你,我往裏麵多放了十萬,當做這段時間的利息吧。”
“十萬做利息?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真不懂。”顧細細把卡揣起來,她啃著大螯偷看我的表情,我知道她又想把話題往文楚身上繞,我說:“顧細細,你要是想讓我過新生活就不要再提文楚了,把錢還給他,幫我說一聲謝謝。”
“你丫真夠無情的。”顧細細很善於總結,她說的應該沒錯,我終於無情了一次。
財去人安樂,我失眠了好幾天,因為太焦灼,現在我把欠文楚的給還清了,我可以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