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你怎麼出去那麼久?桂花走了沒有?”李氏低頭繡著手帕朝外頭喊。
門外靜悄悄的,預想中的回答並沒有出現。
人呢?
她心裏擔心,扔下手裏的繡活兒,走出屋子尋人。
剛跨過堂屋門檻,就見到陳秀背對她站在院門口,李氏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有些疑惑。
——桂花都走了,她一個人站在門外麵做什麼?
難不成門口有金子撿?
李氏走過去,發現陳秀手裏捧著個盒子,呆楞楞地低頭盯著,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連她靠近都沒有察覺。
這孩子是怎麼了?
李氏原本還想說她幾句,可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出口的聲音不由地輕了幾分:“怎麼了?桂花那丫頭欺負你了?”
李氏的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
她們兩個雖然一向要好,可桂花這幾年都在外頭,也不知道日子過得怎麼樣,或許受到什麼刺激、變了性子也說不定。
“啊?”正當李氏在心裏亂想時,陳秀終於反應了過來。
她咽了咽喉嚨,暫時壓下心底的震驚,轉頭扯出個笑來:“沒……桂花和我最好了,怎麼會欺負我呢?”
說完獻寶似地遞了遞手裏的盒子:“娘,你看,桂花她給我們家送的糕點!”
陳秀原本是想用盒子轉移李氏的注意力,可一想到裏頭糕點的味道,她自己也有些饞了。
自從到了這從未聽過大淩朝,生活水平直線下降,家裏能隔三差五吃上肉,還是多虧了有個當屠夫的爹,就這還已經是村裏難得的夥食了。
這種用精致木盒裝好的上等糕點更是不用說,陳秀隻在李氏采買年貨的時候見過,距離上次吃進嘴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由不得她不饞。
知道盒子裏是糕點,李氏信了陳秀的話。這麼精貴的東西,如果不是還念著情分,不年不節,也不是親戚,誰舍得送?
李氏的表情緩和下來:“那你怎麼在外頭呆了那麼久?喊你也不應,讓我好一頓擔心。”
說著上前接過陳秀手裏的糕點。
陳秀放了手,目光卻還依依不舍地追逐著盒子。
李氏抬頭看見她的表情,頓時樂了,用食指輕輕戳她的額頭:“瞧你這饞樣,家裏是缺了你吃了還是怎麼著?忒沒出息。”
陳秀也不怕她,低頭躲開蹦過去,抱住她的胳膊抬頭腆著臉笑:“娘你最好了。”
如果能給她吃一塊糕點就更好了!
李氏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她想幹什麼,翻了個白眼連連擺手,半點也不信她的鬼話:“行了,別給我灌迷魂湯,趕明兒你爹拿肉回來,就又是你爹最好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陳秀隻當這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繼續抱住李氏的胳膊賴著。
李氏沒法子,知道不給這個饞嘴猴子一塊是走不掉的,隻好將盒子掀開。
她飛快往裏掃了一眼,捏了個梅花樣式的出來,一把塞進陳秀嘴裏:“沒了啊,剩下的等你爹和小景回來再說,知道嗎?”
“唔!”陳秀嘴裏吃著東西,含糊地點頭應著,直起身子鬆開了李氏的手臂。
好東西大家一起吃,她懂,她又不是隻知道吃獨食,頂多就是……就是饞了先嚐個味道。
這糕點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還有淡淡的梅花香氣,就是量少了些,陳秀有些可惜地想著。
李氏好笑地看她一眼,搖了搖頭,轉身進屋,打算將糕點鎖進臥室的櫃子。
陳秀跟在後頭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扶住門框,探出頭小心地瞄了瞄,確定李氏沒空注意她之後,立馬關上門,走到床邊重重撲了上去。
今天可真是嚇死她了!
桂花一回來就說她改了名字,因為管事的嫌棄桂花這名字土氣。
這當然沒什麼,可改什麼不好,偏偏改成了綠柳。
綠!柳!
桂花還說她進的是銘州城韓府,伺候的是嫡出大小姐韓薇,底下又有個庶出的二小姐韓妙。
這聽著……怎麼就那麼熟悉呢?
她穿越前看過的一本小說,不就是講的嫡出大小姐韓薇重生歸來,拳打惡毒繼母,腳踢白蓮花庶妹韓妙,踩死渣男未婚夫,嫁給將軍表哥,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嗎?
而重生女主的忠仆之一,就叫綠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