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到軍營,采蘋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渾身無力,臉色蒼白得像隻鬼。
將軍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四目相視的刹那,采蘋明明白白看見將軍黑瞳深處閃過一抹憂傷,那傷極為內斂,卻又如此確切。
看到采蘋直視的眼睛,將軍濃淡適中的眉毛微微蹙了蹙,有些幹裂起皮的薄唇,緊緊抿著,沒有任何回響,一雙黑潭般的眼睛淩厲如劍,充溢著無與倫比的氣勢,這氣勢壓迫得采蘋有些不自在,有些緊張。
這男人冷漠的神情,簡潔的言行,加上滿身滿臉的風霜,他身上有一種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氣勢,絕對不是來自他的位高權勢,而是天生的卓然!
采蘋清了清嗓子,想做最後的努力,祈求將軍大發慈悲,放她離開軍營,遠離這些禁欲良久而如狼似虎的士兵,她囁蠕嘴唇,小心翼翼開口:“將軍……求……”
不等她說完,將軍已經將她重新推到士兵手裏,一甩手,轉身進了營帳,幾個將領模樣的人尾隨而入。
幾個副將在將軍身後站定,等待著將軍開口。
果不其然,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散開,貫徹每個人的耳膜。
“江采蘋是江丞相之女,丞相忠貞為國,卻慘死大殿,現在女兒淪為囚犯,落到別處,我無暇顧及,但是,她既然落在我的軍營,上到將領下到士兵,對她要以禮相待,如有違令--猶如此劍!”
一語未畢,一把長劍赫然騰空而起,他飛身彈指,隻聽哐當一聲,削鐵如泥的寶劍斷為兩截,鏗鏘的金屬斷裂聲讓所有將領兵士無不變色心驚。
孟子敖將軍犀利如鷹隼的黑眸掃視眾人,眸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垂眸屏息,不敢和他銳利的眸光對視。
采蘋被士兵押著,忐忑不安站在帳外等待,良久,才看到將軍帶著剛才那幾個人走出營帳,將軍麵色冰冷如霜,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在她身邊走過去。
那一瞬間的擦肩而過,她惶然抬眸,倉促一瞥,他如圭如雕的側臉映入眼簾,每一個弧度都完美到極致,輪廓分明的臉龐上綻散著逼人的霸氣,她暗想,那便是久經沙場摸爬滾打中磨礪出來的雄姿與殺氣吧?
另一個副將模樣的人走過來,低聲對旁邊兩個士兵交代了幾句,身著鎧甲的士兵立刻架住采蘋,拖著就走,采蘋環顧一下四周的環境,看著一個個因為長期禁欲饑渴難耐而雙眼放光的士兵,她的心髒幾乎提到了嗓子眼,想掙紮,胳膊卻被兩個士兵鐵一般的大掌鉗製地牢牢的,絲毫動彈不得,走到帳篷跟前,那兩個士兵多瞧了采蘋兩眼,吞咽了幾口口水,將她狠狠推進帳篷,然後立在門口看守。
采蘋心髒突突猛跳著,戰戰兢兢,等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她心裏暗暗決定,如果有人非禮她,她寧肯去死,說不準,死了,又可以回到現代。
時間漫長地令人尖叫,采蘋被丟在一旁等待命運宣判,心裏忐忑不安,胡亂猜測著,好幾次都想試著叫住外麵的衛兵,可是一看到他們凶狠的眼神,便問不出口。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帳篷從微亮到黑漆漆一片,仍然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采蘋微微放了心,長舒口氣,還好,情況雖然很糟,但是,畢竟沒有發生日本兵進中國時讓人發指的禽獸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