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咒術高專。
晨風撩動窗紗,在淺色地板上處投下斑駁樹影,蟬鳴清脆。
天上自由將頭埋進柔軟的羽被,避開投射在自己睫毛上的晃眼日光。
嘶,好疼。
睡意被脖後傳來的莫名酸疼趕跑,少女蹙眉睜開了眼。
素白底色、帶著淡黃雛菊的半透窗紗,淺木色書桌上擺放的尤帶露水的月白夕顏,這是她在高專的寢室。
天上自由半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灌滿冰冷海水的緋紅牢籠裏。
是高專的救援及時趕到了嗎?
皺著眉,她試圖回憶,但脖後的疼痛卻一直在不斷幹擾著她的思緒。
她的脖子後麵到底怎麼了?
慢吞吞地掀開被子,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而且,還不是她的睡衣。起身下床,她腳上穿著的沙灘鞋,也不知是誰友情貢獻的。
站在落地鏡前,少女將烏色的長發撩到一邊,微微側過頭,就著鏡子打量傳來疼痛的地方。
一道三四指寬的深紫淤痕,在側頸位置,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打擊造成。
天上自由皺眉,看了許久,終於想起來了一些片段。她脖子上的這個傷,是被那個咒靈的足腕弄出來的。
就在牢籠閉合不久後,她明明都已經躺平放棄掙紮了,結果那個咒靈不知道有什麼毛病,從側麵“啪”地伸出一根觸手,就把她給抽暈過去了。
難不成是因為有救援者到場,所以那隻咒靈想要將她拍暈後溺死,好讓她等不到救援?
天上自由覺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對著鏡子抬手,她微涼的掌心貼上了自己的頸側,用起了反轉術式。
不過,少女不知道的是,她確實猜對了,卻又不完全對。
吸收了4根特級咒物手指的咒靈,完全被其攜帶的大量複雜情緒同化,在兩麵宿儺出現的一瞬間,它的靈魂就告訴它,這是它的情敵。
手中的羔羊,既是它的祭品,又是它的歸屬,所以它才要將她帶回深海,藏起來吃掉她。
怪物表達愛意的方式,總是簡單而直白,對待情敵的方式,當然也是凶殘至極。
即便它知道自己無法爭搶過比它更強大的對手,但咒靈依舊在察覺到自己可能會失去心愛羔羊的瞬間,作出了最不利於對手的行為判斷。
讓她陷入昏迷,無法看見更為強大者的身姿。
也許,直接將她殺死在牢籠中會更好,但它卻不想,於是選擇給情敵添堵。
躲在下水道的時候,它聽過許多聲音,看過許多畫麵,它知道人類的心有多麼依賴自己的眼睛與耳朵。映入眼底的強大獵手,危機之中的救援話語,會奪走羔羊的心。
所以,它遮住了她的眼睛,蒙蔽了她的耳朵。
脖頸上的青紫在反轉術式下逐漸消退,恢複如初,仿佛從未留下過任何淤痕,如同那隻消亡於深海的咒靈一般。
治療好頸側的傷痕,天上自由鬆開了手,看向了不遠處的靠椅。
靠椅上,此刻正掛著她的單肩包,以及昨夜她身上那條被咒靈弄壞的素白睡裙。
看來,送她回來的人很細心,連她掉落在旅館裏的東西都一並帶回來了。
走到靠椅旁,天上自由檢查了下包裏的東西。
手機、鑰匙、雨傘...平常的東西都完好的放在包裏,除了村雨。
.......不會是落在旅館了吧?
天上自由有些擔心地皺眉,她怕村雨出事。這裏的出事,當然是指別人出事。
雖然它在她麵前乖巧又聽話,但她知道,村雨的本性和兩麵宿儺一樣,邪氣又狂妄,不負“妖刀”之名。
幹脆地換了身衣服,天上自由出了門,準備去找五條悟。她總覺得虎杖收到的那條短信,是這個人故意的。
十分鍾後。
天上自由站在林蔭道上,瞅著坐在石階上對她笑得燦爛的銀發教師,語氣平靜:“你特意在等我嗎,五條老師?”
看來這人有自己會被她找上門的覺悟啊。
五條悟今日沒帶那條熟悉的黑眼罩,蒼藍的瞳孔在日光下折射著流光,漂亮得不可思議,“沒錯,老師特意在等你喲。”
坐在石階上的男人,位置比站著的她低上了不少。少女想了想,隔著大概有一人的距離,學著他也坐到了石階上,側眸問道:“村雨在老師哪裏?”
五條悟托著腮,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主人不見了,那把刀暴躁起來,差點把整個旅館給毀了。”
“說實在的,自由,你這把咒具是我見過的最凶的了。雖然很厲害,不過交流會上,禁止使用哦不然京都的老爺爺,會哭的。”
也許,夜蛾校長也會哭,五條悟愉快地想。
交流會?
天上自由有些好奇地眨眼:“交流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