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再夏。
夏天是相聚的顏色,色彩斑駁,流轉的甜蜜裏交雜著一絲空空如也的疼痛。別離時,亦不曾想過,它會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來了又去。回頭尋找,卻總是不著痕跡。
“我們還會在那個世界重逢嗎?”
“一定會。”
“一定喔!”
“一定……”
夏日的陽光有些許刺眼,天藍得正好,草油油地自顧自地綠著。少年的手溫暖得令人胸口發軟,卻在回憶的深淵裏涼得讓人心寒。
六年了……六年了啊……你在哪裏?為何還不來找我?
“白龍……白龍……白龍!”少女從夢中驚醒,枕頭被汗水浸了個濕透,女孩猛然坐起,一滴淚水劃過臉龐——忘關窗了,深秋的時節,晚風是透著心窩的寒涼。半邊的臉頰冰冷冷的沒有知覺,溫熱著的一邊卻因為淚水的驟然滑落而微微幹澀地刺痛著。
苦笑。
明明是深秋,卻做著仲夏夜的夢。明明等待了六年,他卻始終沒有如約到來。每每想起他,女孩的心裏都是一股五味雜陳的痛。白龍……那個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年,他的眼神清澈得如一汪春水,偏偏她喜歡凝望那雙眼眸裏自己的倒影,然而時隔六年卻始終不見。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夜空中有幾顆零零散散的星辰在慵懶地閃爍著,夜裏的街道安靜極了,聽久了卻是讓人心慌。女孩伸出手握住了被凍得冰冷的窗欞,她欠了欠身子將窗戶輕輕地關上——老舊的窗戶吱呀呀地低響——那有些刺耳的聲音往悄無聲息的夜裏劃開了一道口子,卻一個不留神,頃刻間便消融在了靜謐的夜色當中……
不想打開台燈……因為打開台燈就會看到床頭櫃上安靜躺著的紫色發繩……她害怕看見它,它總是會無聲地提醒她,那一切都並不是夢——那個少年,真實,卻遙不可及……來日可期,卻遙遙無期……
女孩再度躺下,單薄的睡衣早已被夢中的驚汗打濕。不過是起身關了個窗戶的工夫,身下的床單就已沒有了被體溫捂熱的溫度——肌膚隔著潮濕觸碰著冷意——女孩不禁打了個寒顫。㊣ωWW.メ伍2⓪メS.С○м҈
腦海裏那個夢的場景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向她侵襲而來——夢裏的少年渾身是血,雪白的狩衣上處處可見幹涸了的血漬,而他白皙的肌膚裏還不斷地有鮮血在往外滲出——好生令人心疼……女孩的心髒緊緊地一收縮,又一滴透明的淚抑製不住地滑落。
奶奶說過,夢與現實是相反的。白龍他……應該過得很好吧。女孩這樣想著,不禁感到了一點安慰。可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不來?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呢?那些疑問就如同夢魘,六年來一直將女孩緊緊地包裹著,令她無法喘息,更無法呼救。
六年前十歲的她無條件地相信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就是她的信仰。所以他說他一定會到人類世界來找她的時候,她也絲毫都沒有過任何的懷疑。
她好後悔,如果重來一次,她一定會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會放開,一定將他深深擁入懷中不願回頭……可是沒有如果,六年來他音訊全無,就如同他們從來都沒有相遇過一樣。
女孩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涼絲絲的秋夜的空氣,逼迫著自己將心情平複下來。不知躺了多久,她終於再度沉沉睡去——至少,在夢裏,他從未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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