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瑟見過侯爺。”許以瑟輕挪蓮步,娉娉嫋嫋行至沈亭鶴身前,嗓子掐地仿佛岔了氣一般。
許以之生生忍著笑,可那抖動的雙肩出賣了她。不得不說,假白蓮大姐真舍得下血本,大冬天穿夏裝就為了證明自己比她有魅力。
許以楠前一刻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結果許以瑟這一矯揉造作的聲音立馬將她從糾結裏拉了出來。她這麼做算什麼,不想嫁便推三妹出去,見臨逍侯對她沒興趣又想著勾他。
“嗯。”沈亭鶴體貼地夾了塊油膩的紅燒肉放入許以之碗中,喑啞的聲音難得沒嘲諷她,他眸子裏閃著惡作劇的光,“你太瘦了,多吃點肉。”
“……”許以之看著碗裏的肥肉為難,他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這肉也太肥了,跟吃油有什麼區別。但他當著這群人秀恩愛她必須配合,至少要氣一氣大姐。
許以瑟氣地咬碎了牙齒,一甩袖子在杜玲雀身側坐下。這天氣冷地刺骨,她穿著如此清涼為的就是讓沈亭鶴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沒想到他看也沒看自己。
“以之,你這次倒是嫁了個好人家。”杜玲雀說地陰陽怪氣,“之前還怕侯爺看不上你,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從你娘那兒倒是學了不少手段啊。”
“你少說點。”許惟斥了一聲,飯桌上說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隻會叫人看笑話。
許以之大大方方地對杜玲雀翻了個白眼,眼下不太適合用烈焰。若是換了以前的她,能動手就不動嘴。
“嶽母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以之是我娘子,我對她好是應該的,她在我身上使些手段也是應該的。不像有些腦子不清醒的人,說一套做一套,行為舉止跟醉音樓的姑娘有什麼區別。”他說話間又為許以之夾了一筷子的小菜。
沈亭鶴此話一出,許以之和許以楠忍笑忍地有點辛苦,許惟的臉色極度難看,杜玲雀和許以瑟是氣地臉都白了。
“爹……”許以瑟淚眼汪汪。
許惟淡淡道:“以之,你和亭鶴歸寧是好事,這一桌子的菜也是為你準備的,大家快吃飯吧。亭鶴,吃完我和你商量商量手裏的事。”
沈亭鶴搖頭道:“不敢不敢,嶽父大人的事,小婿不敢指手畫腳。”
“女婿莫要謙虛。”許惟笑道。
沈亭鶴也笑:“那小婿待會兒免不得班門弄斧了。”
許以之忍不住看向了身側的沈亭鶴,這麼看,他的側麵倒是線條流暢,五官還挺立體的,可惜正麵長歪了。
一頓飯,桌上的人是各懷心事。
*
午膳後,許惟拉著沈亭鶴去了書房探討大事。
許以之獨自一人走在去離人院的路上,她上次走地匆忙忘把淩氏的牌位帶走,也不曉得它是不是讓杜玲雀當柴燒了。
離人院,院如其名,空無一人,滿目蕭瑟。
“三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對不起你……奴婢真不知道那些飯菜裏有藥……對不起夫人……”水芙一人跪在地上,正對著淩氏的牌位哭地肝腸寸斷,晶瑩的淚水落地如碧落之雨。
許以之連忙推門走了進去:“你哭什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害我的。”
“是三小姐?”水芙仰頭看向許以之,臉上哭地淚跡斑斑,“你怎麼回來了?”
許以之俯身扶起她道:“我回來歸寧啊,你不知道麼?”
“三小姐,奴婢對不起你……如果不是奴婢,你也不會被大夫人推上花轎……”水芙起身到一半又跪了下去,她拉著她的手哭求。
許以之歎了口氣蹲下身,輕輕擦著水芙麵上的眼淚,“我都說我不怪你了,快起來,一切都是杜玲雀那個老女人的鍋。”
水芙看了眼房門:“三小姐別這麼叫夫人,萬一被人聽見了可怎麼辦?”
“我現在可是侯爺夫人,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