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越儀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臉,借用冰冷的雙手給稍微發燙的麵頰進行了簡易的物理降溫處理,還是采取了自己原先打算的做法,迅速將兩種早餐都一分為二,然後埋頭吃了起來,嘴裏含著食物,邊含糊不清地催促弈州:“快吃吧,別誤了開工的時間,我可不想被別人說耍大牌。”
鑒於要趕去片場,也就沒那麼多時間讓他們太過慢慢悠悠地享用早餐,更沒心思去考慮旁的彎彎繞繞,為了省事兒,倆人幹脆一起出發去的片場,頂多就是下車之後,刻意一前一後地分開走。
然而明眼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無非是掩耳盜鈴罷了,就他們編劇大人臉上洋溢著的笑,還有那周身360度無死角環繞著的高氣壓,饒是在十米開外都能感受到流轉於二人之間的非比尋常的氣息了。
接下來幾天,幾乎與時越儀形影不離的小助理感覺自己的金牌狗糧正在源源不斷地生產,什麼日常的噓寒問暖啊,什麼抱著羽絨服在一旁候場,導演一喊“cut”就衝上去給人添衣送水啊,弈州做的簡直不要太順手,有時候,他們這位編劇大人還會給全劇組準備點下午茶或者宵夜之類的,當然,給時越儀的自然是獨特的那一份。、
眼瞅著本該屬於自己這個生活助理的工作內容被弈州分擔過去大半,時越儀還可能有被他喂胖的風險,小悠不禁開始擔憂起來,甚至有一種自己飯碗快要不保的感覺,就連偶爾一個對視,倆人的眼波流轉得都滿載著虐狗的套路,讓她遠離也不是,湊近也不是。
助理姑娘就納悶了,怎麼講戲都能被他講出一種秀恩愛的感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段明明是悲劇不是嗎?
而坐在旁邊一起聽編劇講戲的薑毅,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注意到弈州望著時越儀的眼神,身為同樣已有心上人的男人,他可太清楚這眼神是什麼意思了,這不是跟自己看吳微的眼神差不多麼?想到這一點,再想到遠在帝都準備北京春晚的徐睿,身為徐睿鐵瓷的他,露出了幾分擔心的神色。
至於當事人,則渾然不覺有何不妥之處,很是樂在其中。
這天中場休息的時候,時越儀接到她幹媽孫懿女士也就是吳微的親媽的電話:“小越啊,我讓微微給你帶了吃的,給你們改善一下夥食,她到了吧應該。”
“我看下啊。”時越儀將手機拿開,翻到通話記錄,果然有吳微的通話記錄,“我剛剛在拍戲,她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到,應該是到了,我這就派人去接她。”
“你跟承澤在一個劇組是吧,幫幹媽多留意一下啊。”
“幹媽,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到時候您女婿自然就出現了,放心,不比蘇影帝差到哪兒去。”
孫懿猶有幾分不相信:“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還不得抓點緊,她也老大不小的了。”
“紮心了,我跟微微是同年的啊,營銷號還誇我少女感十足呢。”
“你倆怎麼能一樣呢,你們做演員的,這個年紀正青春呢,可以好好搞事業,別的先不急。”
對這個回答,時越儀相當滿意:“幹媽說得對,我要專心搞事業。”
弈州走了過來:“把衣裳穿好,別凍著了。”弈州華麗的聲線發出的聲音,順著風吹進了時越儀的耳蝸,分分鍾擊中她的心,她一個激靈,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怎麼以前從來沒有發現,原來她不僅是顏狗,還是聲控狗,這麼迷人的聲音對著自己耳語,太犯規了吧。
穩了穩心神,時越儀準備掛電話了:“先不跟你說了,我給微微回個電話,咱們回聊啊。”隨後,她與弈州拉開了一小段距離,防止再像上次一樣,被某人聽到自己的通話內容。
結果在她滿懷著歉意打通了吳微的電話之後,居然在那端聽見了據說剛熬了個大夜,林導給批了一天假的薑毅的聲音,好家夥,看來是不需要自己去接了,於是那本就不多的愧疚感頓時煙消雲散,開始撒嬌:“好想吃蒜蓉金針菇和海帶燒羊肉啊!可惜吃不著,唉~”
吳微當即表示,海帶燒羊肉包在自己身上沒問題,至於蒜蓉金針菇,就等回了北京之後再做給她吃。
然後時越儀就心滿意足地把手機交給助理保管了,自己則攥著劇本繼續熟悉台詞,防止被凍傻之後出現卡詞NG的現象而拖大家後腿。
這時,弈州也恰好收到自己買的東西已經到貨的消息,走過來說自己要離開一會兒,湊巧聽到時越儀在饞這兩道菜,於是便問道:“今天幾點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