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竹馬之交(1 / 2)

雲漆抹黑的空中,一輪孤月顯得尤為詭異,偶爾的幾聲烏啼被不遠處的廝殺聲所湮沒,不遠處火光衝天,馬鳴聲衝殺聲,此起彼伏。

亂軍之中,一身穿錦緞華衣的男子被周圍士兵擁簇著,他約摸二十歲左右,劍眉星目,麵容俊毅,本應該是偏冷的麵貌偏偏因為左眼角下方的一顆淚痣顯得柔和了些許。

男子幾次三番想衝出去加入廝殺,但總是被身側的副將攔住:“殿下,屬下護送您離開。”

“李將軍,”男子額角抽了抽,握緊了拳頭:“我不會離開的,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要害我。”

“殿下!此番您若有閃失屬下如何與陛下交代,殿下快離開,返回虞國…”李將軍還沒說完話,胸前就中了一箭,太子眼神一緊,連忙接住了他:“李將軍!”

“殿下…快走!”說完,李將軍就咽氣了。

帶來的守衛已經不足二十了,也是,誰料到他會在自己國家裏麵受到埋伏,可笑可歎。

太子自嘲地笑了聲,他彎腰從地上隨便拾了把弓,又隨意地從身旁的屍體屍體上拔了三根箭,利索地轉身,對著敵人從容不迫地射了三根,對方傳來幾聲慘叫。

十幾個人圍護著太子,太子手持弓箭,鎮靜地望著奔湧而來的敵人,蓄勢待發。

天淵城

“哎哎哎,聽說了嗎?虞國太子在自己國家遭遇埋伏,至今還下落不明呢!”

“得虧是在他們境內,不然到了我們境內,少不得起紛爭呢。”

“陛下仁慈,還派兵去協助了呢。”

“那沒辦法啊,畢竟是在來我們郢國的路上受了埋伏。”

“會不會是齊國人動的手?”

“那不一定,說不定就是我們國的人,畢竟那虞國太子素有美名,若是殺了他,虞國可沒能繼承大統的人了。”

“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被人聽見了,可就惹麻煩了。”

幾個閑民還在誇大其實地討論著,完全不知自己談話的內容被人全聽了去。

一旁茶肆的窗邊,坐著個身穿黑色箭袖輕袍的少年郎,十七八歲的年紀,束著高馬尾,一臉桃花相兒,叫人無端地想要親近。

他修長的手指還捏著半塊綠豆糕,眉宇微擰,嘴巴微張,豎起耳朵一動不動地聽著那幾個人的對話,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嘴角還沾著些綠豆糕屑。

“溫白。”

門口款款走過來一個少年,他淺綠色窄袖錦緞輕袍,麵貌清雅出塵,身形纖長,眉目間卻若有若無地有些驕矜。

他拿著一把玉骨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另一隻手的手心,悠哉悠哉地走了過來,舉手投足皆是光風霽月。

“誒!”黑衣少年應了聲,他衝綠袍少年不斷地招了招手,迫不及待道:“嘖,怎麼才來啊你,江季白,你快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江季白來了些興致,加快了步伐。

等江季白走近,溫白將手擋在臉側,壓低聲音道:“虞國太子失蹤了。”

江季白白了他一眼,刷地一聲打開了扇子,道:“你這也叫秘密?都人盡皆知了。”

天下三分,郢國守大,郢國的都城天淵城便是世上的繁華地之一。

這綠袍公子便是禦賢王世子,江衍,字季白。旁邊的黑衣公子則是昭遠公的庶子,名叫溫白。

郢國國姓江,弘道帝有四子,卻唯獨對侄子江衍另眼相看,稱讚他德行甚佳,更是在他十五歲就給他舉行了冠禮,當時被人津津樂道了多日。

江季白隨手指了指溫白嘴角的綠豆糕渣,溫白隨手蹭了蹭自己的嘴角,道:“唉,那太子可真可憐,你說說,好歹也應該出事在我們國不是?這樣還能趁機勒索敲詐我們一下,這下,虧大發了。”

江季白還是敲著扇子:“你可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這是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溫白一副心懷天下的模樣。

“…嗬。”江季白敷衍地應了聲。

“行了,不說這個。”溫白把麵前的點心往江季白那裏推了推,朝江季白湊近了些,神秘道:“給你說個好玩兒的,今晚鬼市開市,你來不來?”

“可省省吧,上次跟你去春江花月夜,差點被我爹罵死,又被我姐罰抄了幾十遍《清靜經》。”江季白輕巧地合上扇子,敲在了溫白的腦門上。

春江花月夜是天淵城享有盛名的青樓,上次溫白邀請江季白去看花魁,湊巧碰上了江季白的小皇叔,崇安王江越,江越年歲比江季白大不了多少,風流成性,是煙花柳巷的常客。

原本相安無事,可是後來,江越隨口在禦賢王麵前提了句上次在青樓見他的大侄子了,把禦賢王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罵江季白有辱門風。

溫白推脫道:“那不賴我,是小王爺告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