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茶樓中最熱鬧的談資莫過於太傅府與那新晉狀元郎的聯姻,京城人人都說太傅家的二小姐是個好的,謙和有禮蕙質蘭心頗有主母之範。世家貴族哪家不是摩拳擦掌地想著來提親,哪知皇上一張聖旨先將人許配給了寵信大臣。
聖旨剛來的那天,太傅夫人差點厥過去,勉強壓著臉色接了旨,太傅回來後二人關在屋裏又好生鬧了一會。無他,隻因這婚配之人不算良胥。
房裏太傅夫人帕子都哭濕了兩絹,哽咽著說:“菱兒當時被你送入宮時,我就想著要為婉婉謀個好夫婿”邊用錦帕擦淚邊哀哭道:“現在竟被一紙賜婚,你為官多年怎連妻兒都護不住”
太傅在房裏煩悶踱步,皺著眉頭說:“這是皇上下旨你要我如何阻止”看著夫人哭的雙眼通紅還是心軟安慰道:“夫人莫傷心,我見過那狀元,談吐不凡必不是池中之物,來日定會一飛衝天,婉婉嫁過去也不吃虧”
“前年狀元老爺也這樣說什麼不是池中物必成大器,可然後呢,皇上不過寵信一年便厭棄,落了個抄家埋沒的名頭”太傅夫人忍不住頂撞。
太傅站在夫人身旁溫聲解釋:“那是他自己貪汙,怨不得別人”。㊣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什麼貪汙,怕是你們老臣瞧不得人家親皇按的罪名吧”話沒說完便被捂了嘴。
太傅瞧了眼窗外厲聲說:“這話也是能亂說的?知不知道隔牆有耳”
看她眼神慌亂麵色蒼白知自己說錯了話,到底是陪伴幾十年的妻子,心裏一軟,躬身湊近她耳邊安慰道:“夫人不論以後如何,既然現在皇上想讓我們聯姻,那就是說皇上想通過我這讓他官路好走一些,那這幾年沈修宴他必得重用,就算有人想拿他開刀,也得掂量掂量我們太傅府,更何況婉婉父兄皆在朝為官,我們怎會讓她受欺負”
太傅夫人還想說什麼,這時小廝來敲門說:“二小姐求見”
“進來吧”
一位身著湖色芍藥繡花緞衣的佳人進門行禮。
本已止住淚的太傅夫人瞧自家女兒明眸皓齒玉肌花貌的模樣又忍不住心疼,太傅一轉頭見夫人又開始哭哭啼啼,煩悶不已坐到八仙桌旁的梨花木椅上詢問:“今日來所謂何事?”
柳婉玗柔聲回答:“想母親得知女兒將嫁心中必難舍,特來安慰”
太傅見她雖遭突然賜婚但仍儀表自得,不由心中感歎這二姑娘教養的好,眉目慈祥的說:“你母親是心中難受,還要你多勸慰”
太傅夫人不像其父一般客套,直接走上前拉住女兒的手哀聲道:“婉婉是母親沒用,不能為你爭得一位好夫婿”
“母親何出此言,女兒聽說賜婚後,便要人冒昧打探了一番,得來的消息全稱此人謙和有禮,一表人才”似是害羞低頭一笑又說:“此人既然能得皇上賞識親自賜婚,想來是良人”
太傅夫人仍是猶豫緩聲說:“這人在京尚未有根基,我怕他苦了你”
柳婉玗牽著母親的手侍奉其坐到椅子上,彎腰淺笑說:“母親何必擔心,女兒本不是愛奢之人,您也常教我清簡當為持家之道,況且父親兄長還在,怎會讓我吃苦”
太傅見夫人雖不放心但神色已好多了,在旁打趣“我勸慰半天不及婉婉幾句”
柳婉玗淺笑,太傅又嘮叨幾句便去書房辦公,讓母女倆聊一些體己話。
太傅夫人見太傅走後低聲說:“婉婉你若心中有委屈就說出來,就算抵了我這一品誥命也要為你爭來”
柳婉玗矮身依在母親身旁柔聲細語:“母親說什麼呢,我能有什麼委屈,皇上親自賜婚這可是光宗耀祖之事”,用手輕輕拍著母親的手背似真似假滿麵愁容的說:“女兒現在隻擔心一件事”
太傅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急聲道:“什麼”
柳婉玗湊近母親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
“你這孩子,怎可如此”太傅夫人一改愁容笑說:“還沒嫁呢,就想人模樣了”
“聽人說哪有知道長相明了”柳婉玗一副小女兒姿態央著說:“母親您就讓人畫一幅相來吧,女兒要出嫁不能輕易走動了,總不能出嫁那天才見到人吧”
太傅夫人笑開口:“你還越說越有理了,平時不見,這會兒到一幅恨嫁的樣子”
柳婉玗趁機又柔聲勸慰:“京城到年歲子弟大多參加了此次科考,不想讓一外來人士得了狀元,女兒當然想見見這名壓四方的人”
太傅夫人歎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撐起腰捏了捏孩子的臉笑說:“婉婉想見,自然是見得的”
陪同母親用完午膳後,柳婉玗便告退了。
太傅夫人愛侍弄些花花草草,太傅府花園裏也多是奇珍異花開得絢爛,襯著瓊樓玉閣,玉樹蘭橋,很是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