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明月如盤。
王家灣,山上山下一片寂靜,隻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二個黑影沿著崎嶇的山道,迅速向山下走去,連夜趕著路。不一會兒,就把王家灣拋到了身後。
這二人,正是二狗和扛著艾鑰的喜娃。他們已經翻過了一個山頭,進入了無人煙,隻在半山腰有一個大型水庫的陰山。
現在已是後半夜了,初春的夜風,還是冰冷入骨。喜娃下意識緊抱著雙肩,抵禦著寒冷,腳下加快。粗壯的二狗,扛著艾鑰,緊隨其後。從他的沉重呼吸來看,已累得不行了。
山間到處都是黑影層疊,被風一吹,如鬼影閃動,很是慘人!時不時傳來不知是狼還是狗的嗥叫聲。經常山裏行走的他們,對這些晃動的樹影倒是習以為常。隻是,近幾個月常聽人提起,本來這山上沒有什麼猛禽的,不知為何,一到月圓之夜,便會聽到幾聲狼叫。他倆不由同時抬頭,驚疑的望著頭頂的大若銀盤的圓月。
貌似今天便是十五!
二人背上冷汗直冒,腳下更是加快了。
當霧氣膠騰騰的水庫出現在他倆麵前時,二人喜出望外。要知道水庫一過,再沿著小道下去,就可以到達公路了。
眨眼間,二人來到了水庫邊緣。
就在這時,二狗感到肩上的麻袋動了幾下。他粗著嗓子道:“喜娃,快把藥拿過來,她要醒了!”
“這個是啥子藥!不是假貨吧?龜兒子的!怎麼才到這裏就醒了?”
喜娃罵罵咧咧著,熟練得從破舊的軍用褲中,掏出一包藥粉。又從懷裏拿出一個大碗來,跳上水庫堤上,準備舀水。
一陣從湖上吹來濕潤的冷風,把喜娃吹得忍不住打冷顫。他不禁縮縮腦袋,一種不好感覺莫明從腳底升起。他回頭看到二狗已把麻袋丟到地上,解開麻袋頭,那男孩般丫頭的小腦袋正露了出來。
沒什麼異樣呀?喜娃不解的摸摸腦袋,轉過頭來,繼續用大碗舀水。驀地,頭頂發緊,一個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喘息聲傳來,接著烏雲蓋頂,他驚疑的抬起頭,向上看去。
一個二米多高,全身布滿黑毛,身形如狼,卻高大如巨熊的怪物。它在黑夜中透著殺戮的綠眼正貪婪的盯著他。凸出來的尖嘴與獠牙間正嚼著什麼,一淌淌紅色的液體沿著黑色的粗毛往下滴,一條粗黑的尾巴在臀後起起伏伏。
這是啥子東西呀?! ?
喜娃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的寒毛全豎了起來,差點一頭栽進水庫中去。
那邊的二狗,還算機靈,抬頭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哪裏還管得了喜娃的死活,嚇得丟下麻袋中的艾鑰,轉身拔腳就逃。那速度,簡直比身後有一百條狼狗追,跑得還快!當然,貌似這怪物的確比一百頭狼狗還要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