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距離蘇回到這個世界,也已經有段時日了,而赫敏驚奇地發現,她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蘇捂著胃,或是嘴唇發白的時刻了。在好好休息一番後,蘇的臉色更是比剛回來時紅潤了不知有多少,這怎麼能不讓赫敏感到開心呢?
畢竟以往她總是擔心蘇的身體,就連後來,她也時時記著有沒有利於身體的治愈魔咒,有空了便學上一學,以備不時之需。有時因事公幹外出,到了一處,她也總會下意識買些當地清口的糖果,偶爾放在口袋裏,又或是放在家裏儲存起來。所以蘇回來後,得知那好多罐糖果時,不知是該先嚐一嚐糖果,還是輕笑著感歎心裏實在太甜。
蘇明白赫敏對自己的擔憂和關心,也不打算隱瞞,便在一個午後,捧住對方的臉,微仰起頭,笑得有些輕快。
“我已經不是什麼【預言家】了,所以別擔心。”
赫敏聞言,眨了眨眼,立刻就反應過來,她驚喜地撫上自己臉頰處的手,有些激動地想求證:
“真的嗎?”
“當然。”
當然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但蘇知道赫敏會明白的,而她也本該一直知曉這件事的,錯過了那麼些時日,她難免還是有些內疚。可赫敏沒在意,笑得眼彎彎,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
她明白有些東西對於蘇來說這是代價,現在一切都沒有了,她的蘇好好的,健康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她又怎麼會不欣喜呢。雖然那些治愈術和糖果興許現在沒了“用武之地”,但赫敏寧願自己永遠不需要對蘇用上這些。蘇感受著赫敏的情緒,欺身上前,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謝謝,那糖果很好吃,就和你一樣,我會認真吃完的!”
一句話惹得赫敏臉上染了赫色,可也沒有羞得後退,隻是幹脆就由著這曖昧的氣氛,把午休的時間又拉長了。她們的屋子並不算大,隻是很合彼此的心意,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屋內,照得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兩人相處過的生活痕跡。
周末是平淡安穩的,但兩人也沒嫌棄這樣的一天太過懶散和無趣,床頭上的牆麵掛著赫敏第一次進蘇的宿舍時,被送的那幅畫,畫下方的烏黑似乎是經過了年月的打磨,漸漸重新落了些痕跡,顯露出一個人的身影,在靠近,去牽上站在湖邊的那人的手,真好啊,這幅畫由時光為其添上最後的結局。
蘇有時也會翻閱當時留下的畫本,紙張沒有發黃或是破損,隻偶爾在某些字跡上有些摩挲出來的毛邊,她也重新撫摸上去,感受著那時赫敏的心情,也許在那樣的歲月之中,即使分隔兩個世界,她們肯定在某一個時刻裏,同時思念著彼此。
畫本上除了她所畫下的赫敏,或是霍格沃茨那些熟悉的人之後,翻到尾頁,還有些歪歪扭扭的筆觸,蘇用魔法將其凸起,撫摸上去,雖然粗糙,但也依稀能分辨出是自己的輪廓。蘇低頭思索,那其中夾雜著思念的滋味,卻還是沒由得上揚了嘴角,或許有些東西,真要到了此時此刻,才能品出這裏的甜吧。
那邊赫敏擦著頭發從浴室裏出來,她將手裏的毛巾一丟,打算直接拿出魔杖,用個烘幹咒把頭發弄幹。但蘇卻起身拿了一條幹毛巾,招呼著對方過來自己這邊,雖然魔咒便利,但她確實不習慣把這些事假手於魔法。
赫敏見狀挑挑眉,倒是絲毫不介意,幹脆地把魔杖塞回去,麻溜順勢地坐在了蘇的麵前,極為坦然地享受著對方的“照顧”。蘇確定好赫敏的位置,就開始動作起來,她用毛巾慢慢壓幹對方頭上的水分,然後又輕柔地擦拭著濕發,偶爾手指會穿梭於發間,赫敏微眯著眼,享受頭皮上的“按摩”,舒服得眉毛都快飛出去了。
她順手拿過蘇剛才所看的畫本,熟練地翻閱起來,瞧著上麵自己年少的麵容,有些記憶仿佛就在眼前重現,兩人的初見,蘇·蘭德和赫敏·格蘭傑的相識,往日的點點滴滴,隻是赫敏越翻,越落下眉頭,蘇很快察覺到對方的情緒變化,略側頭詢問道:
“怎麼了?”
赫敏微微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可惜地感慨著:
“說起來,我倆都沒有一張合照呢。”
蘇聽罷笑笑,伸出手指,默念了飛來咒,然後一台膠卷相機就落在她的手上,靠近赫敏的側臉,語氣裏是邀請,
“那不如現在就來照吧?”
“嗯......你什麼時候......”
“哈哈,就當是我倆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誒,你又來逗我?快,從實招來!”
赫敏一個轉身,就把蘇的腰間抱住,哈著氣威脅對方說出實話,蘇配合地舉手投降,坦露心跡:
“好啦好啦,是上次去哈利家做客時,發現他們一家有很多合照,所以也想著在我倆家多擺一些合照。”
“哈哈......”
赫敏笑了兩聲,歪頭打量著上方的蘇,欣慰又嘚瑟,還有空挪揄對方兩句:
“哦,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在意這些?唉......看來榆木腦袋也很會開竅嘛。”
蘇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有些不解,
“嗯?我一直都很在意和你做這些事啊,這跟榆木腦袋有什麼關係呢?”
“嗯嗯,是是是,那以前吊著我,還不懂氣氛的,肯定不是某人了。”
赫敏邊說邊皺了皺鼻子,蘇微張著嘴,努力回想著赫敏所說的那些事,思索無果之後,略皺起眉頭詢問道:
“我有這樣嗎?”
這說著赫敏就有點來勁兒了,這不得細數一下眼前人的“十大罪狀”,但她剛準備開口,蘇就俯身,落了一個輕吻在自己的眼角,滿臉真誠地回應著:
“抱歉,那你當時一定氣得想狠狠敲我的頭吧,這個可以當做是賠禮嗎?”
赫敏的睫毛微顫,內心一陣低吼,不禁感歎這副樣子的蘇也太可愛了吧,好想抱在懷裏,當然,她也確實這麼做了。蘇沒有拒絕,隻是靠在赫敏的懷裏,順便調試著手裏的照相機,找準角度就來了很多張。照相機哢嚓哢嚓的聲音,仿佛是在啄吻著兩人的影像,然後化作合照,擺放在這個屬於她們的家裏。
一日,兩人剛吃過晚餐,收拾好一切後,坐在沙發上,一個“讀”書,一個看報。這時電話響起,赫敏接過,聽到那頭傳來的聲音之後,她的神態又鬆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