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順著熟悉的小路,經過了黃泉路之後,他們看到了一條河,河上一座小橋橫跨兩邊。
何從突然發現,這裏竟然就是他撿回朱雀那天,晚上做夢時夢中的小橋,他站在那裏,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些竊竊私語。
“等下!”何從突然出聲,眾人紛紛回頭看他,何從眼睛盯著前麵的橋,“你們先別動。”
他說著,從隊伍的後麵走到了最前麵,然後抬起腳步,輕輕的放在了橋上。
‘噠’
耳邊有風吹過,橋下有水流過。
何從再邁出第二步。
‘噠’
風止了,水停了。
何從邁出第三步。
‘噠’
忽然,一聲尖叫響起,接著響起一聲聲怒吼,與此同時橋下的河水開始湧動起來,一浪高過一浪的向著小橋的方向湧去。
越來越多的嘶吼傳來,就像是瘋狂想要衝破某些枷鎖一樣,橋下的浪花已經翻卷起一人多高,幾乎要湧上橋麵。
‘咚’
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孟婆拄著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可是,孟婆拄著拐杖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小橋的另一側,而這一次,那些聲音與浪花,隻平息了一瞬,可下一瞬間,又都紛湧而來,比之前更勝一籌。
“快走,去梧桐古樹那裏!”朱雀揚聲道,帶頭衝上小橋,往梧桐古樹的方向跑去。
何從的腳步踏在橋麵上,帶起一連串的腳步聲,那些嘶吼與尖叫也隨之更加強盛,河裏的浪花卷起無數黑影,撲在岸上,一下又一下。
他們沿著遍地盛開的血紅色的花朵,一路跑到了梧桐古樹前,卻發現往日平靜的梧桐古樹,此刻正震動著,樹上殘留的葉子,發出簌簌的響聲,樹下依然站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
“怎麼回事?!”朱雀問道。
黑無常搖搖頭,“不知道,從今天起,它就一直這樣。”
朱雀眯著眼看向梧桐古樹,出聲道,“白釉!訥言!準備起陣。”
“好。”
“得嘞。”
朱雀雙手連動,一道道火線奔湧而出,將那些彙聚而來的靈氣阻擋梧桐古樹的十幾米之外,白釉雙手在身前抱圓,那些四散的靈氣又如同找到了去處般的湧向白釉兩手之間,一個熒光點點的碗再一次出現在白釉手中。
她手腕一抖,將碗拋入空中,那碗迎風變大,眨眼間變成一個能將方圓幾裏籠罩其中的大碗。
訥言也沒閑著,原地打坐,將木魚放在身前的地上擺好,他閉著眼睛,握著佛珠詠誦佛經,整個人瞬間變得肅穆起來,顯得寶相莊嚴,此時的他,才真真正正的像是一個得道高僧的模樣。喵喵尒説
隨著訥言詠誦經文的聲音響起,漸漸有佛光透體而出,訥言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他身下,仿佛有一朵巨大的九瓣蓮花盛開著。訥言的佛經聽起來晦澀難懂,可是那些佛經卻在空中變成一個個梵文,閃著金光爬滿了地麵。
此時,朱雀背後虛幻的梧桐古樹浮現出來,整個樹身微微搖晃著,灑下一片片熒熒光點的靈氣,將她籠罩在裏麵,她手中的火線已經將遠處的梧桐古樹緊緊的纏繞住,她嬌喝一聲,雙手用力的一拉,“起!”
麵前樹幹焦黑的梧桐古樹,在朱雀火線的牽引之下,轟隆作響,微微戰栗著,盤根錯節的樹根被巨力拔起,帶起塵土無數,地上一道道隆起,龜裂,崩開。
隨著梧桐古樹被拔起,一時間天上烏雲繚繞,無數聲音響起,有尖叫,有大笑,有怒吼,還有哭嚎。
何從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隻見地上那些被梧桐古樹帶起的裂縫中,噴薄出無數的黑霧,在空中幻化成一道道黑影在空中盤旋飛舞,身後不遠處也有浪花拍岸的聲音傳來。
盡管地麵上有訥言降下的經文陣法,可依然擋不住那些瘋狂的怨魂,雖然大部分的冤魂被那些金色的經文灼燒著,慘叫著,最終變成一縷縷黑氣消失不見,可也有一部分的黑影繞過那些金色的經文,飛至空中。
訥言全然不看空中,隻閉目誦經,仿佛其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可惜,如果光是訥言,他們的確會借此機會逃出生天,但是眼下站在這裏的不僅僅有訥言,還有他們的老對頭,黑白無常。
隻見黑白無常對視一眼,同時扔出手中的鐵鏈,那鐵鏈在空中首尾相接,嘩啦作響,連成一個圓圈,將眾人連同那些怨魂全部圈在其中。
還有操控著空中巨碗的白釉,將那個大碗扣在地上,令那些冤魂不能逃出生天,不時劈出一道道白色的靈氣,打向那些作亂的怨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