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金光刺破晨霧,初春,微冷,江南青山精神療養院外,格外寧靜。
一輛疾馳而來的黑色商務車打亂了這份寧靜,隨著車輪停止轉動,駕駛室下來了一個的全身黑色正裝的司機。
司機快步跑到車後門處,打開車門,一位帶著鴨舌帽的青年男子緩步走下車,抬眼望見緊閉的鐵門上赫然寫著八個紅色的字:“療養重地,非請莫入!”
帶鴨舌帽的男人是萬疆控股的四公子,姓江名流,要說這萬疆控股在江南百市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財力雄厚,涉獵廣泛是神一般的存在。
江流來這裏,自然不是談生意,他是為了見他的二哥,那個因間歇性精神失常而被關起來的江城。
江流跟著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來到江城的病房,白大褂謹慎地提醒道:“時間不多,您長話短說,我是瞞著院長做的這件事。”
“曹醫生,勞您費心了!”說完江流便隻身走進房間裏,將門關緊。
兩人一屋,四目相對,兄弟間血濃於水的感情迸發而出,兩人相擁而泣。
“二哥,你必須振作起來!不要再做傻事,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總要考慮一下晶晶姐的處境。”江流勸誡道。
“我現在這個鬼樣子,我給不了她幸福。你幫我帶個話,讓她不要等我了,婚約解除!”江城沮喪地說道。
“婚約……婚約解除不了,父親已經和華氏集團協商好,讓大哥代替你去迎娶晶晶姐!”江流說話時黯然神傷。
“什麼?”江城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他們都是為了家族利益!所以你得堅持,不要再做傻事,等我接你出去,將失去的全部奪回來。”江流語重心長地勸說著,並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試圖安撫情緒激動的江城。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嗚嗚……不可能,晶晶不可能也跟他們沆瀣一氣,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江重這個混蛋,連自己親弟弟的未婚妻都要奪,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江城語無倫次地訴說著心中的憤懣。
“二哥,二哥,你冷靜一點,是你的一味妥協慫恿了他的貪婪,答應我,堅持住,我一直在想辦法帶你出去,幾近成功。”江流大聲嗬斥道。
懦弱的江城自從被關進精神病院,已經三次自殺未遂,江流左思右想還是把大哥江重奪婚的事告訴了江城。
江城聽到這樣的消息,心如止水卻又心有不甘,大哥江重用卑劣的手段奪取了他在公司的話語權,如今還要奪他的未婚妻,實屬欺人太甚。
此時,門外白大褂的耳麥閃爍起紅光,片刻之後白大褂開始猛敲房門,催促兩人結束談話。
門打開後,白大褂快步走向前,俯下身子對江流說道:“時間到了,我要帶二公子去吃藥,吃完藥還要做電擊休克治療。”
聽到“電擊休克治療”,沉默的江城突然痛苦地抱著腦袋,發出“嗚嗚嗚”的嗚咽聲。
他懼怕極了,那如蟻食心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江流看著二哥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到白大褂手裏,輕聲說道:“麻煩你了,曹醫生,後麵還要勞煩你照顧下我二哥。”
白大褂先佯裝推了一下,而後麻利地將信封接過來揣進了口袋裏。
江流走了,也帶走了江城最後的希望。
這次診療前,江城沒有吞下藥丸,他趁著喝水的時候將藥丸吐進了杯子裏,看著白色的藥丸漸漸的消融在水裏,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一個多月來,他一直堅信自己沒病,盡管堅信自己沒有病是精神分裂症的主要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