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你是狗嗎(1 / 2)

隨著落日最後一縷餘暉隱沒於地平線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道路兩旁筆直矗立的路燈已經盡數開啟,孜孜不倦地散發著橘黃色的柔光。它們安靜地站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曾改變的位置一字排開,深情地開始邀月。

奈何盛夏晝長夜短,天色尚且灰撲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仿佛要墜落下來,放眼望去看不見一絲星光。

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停在十字路口等紅路燈,他皺著眉頭點了兩下處於睡眠模式的智能手環,屏幕上最大的幾個數字顯示為7:34。

川流不息的車輛飛快地碾過瀝青路,車身裹挾著驕陽殘餘的熱浪,撲在臉上絲毫沒有涼意可言。

這個季節連風都是燙的。

晝裏烈日灼灼,灼得像鐵板燒。夜裏晚風習習,習的是騰騰熱氣。

他最怕熱,這種汗流浹背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指示燈上依舊顯示著刺目的大紅色圓點,過分亮眼的數字不知不覺從三十變成了三。少年將頭戴式耳機的音量稍稍調得小一點,兩手攥著背包的肩帶融入了人群。

夜色越發朦朧。

少年刻意將腳步放慢,仿佛極其享受這份閑散的靜謐時光,又仿佛在刻意躲避什麼。他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將身影藏在觀景樹的陰影之中。WwWx520xs.com

耳機裏正在播放符修文的歌,清透的男聲纏.纏.綿.綿,將好好的一句‘一曲將休人還醉,此時此景最唯美’唱得婉轉淒切,別有一番風味。

這是符修文的新歌,叫《醉夢仙》。發行不到一周便迅速登頂各大音樂榜單。

也許是因為兩人的媽媽是閨蜜,自己和符修文是總角之交。他家裏到現在還擺著一張兩人兒時的合影,讓他對這個勉強算‘竹馬竹馬’的老朋友有種陌生的熟悉感。

少年甚至跟著旋律輕輕哼唱了兩句,直到自己完全平靜下來,心中的陰霾消散得一幹二淨。這才關掉音樂,取下耳機,抓了抓頭發,捏了捏皺成一團的苦瓜臉,強迫自己噙著微笑拐進一個名叫伊耆殿九章別苑的小區。

小區的門衛是一個性格很好的beta大叔,抬頭看到來人後笑著和他打招呼,“哎喲,是司空呀,今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們不是五點半放學嗎?”

藍司空抿著嘴刷完門卡,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道,“跟同學一起去看了個電影。我先回家了,張叔叔再見。”

“好的,好的,再見。”大叔衝他揮了揮手,埋頭繼續刷最近熱播的八點檔電視劇,完全沒有看到樹蔭下一個瘦高個子的男生正將藍司空往灌木叢裏拖。

身體突然被人從後麵拽著往後疾行,猛烈的失重感後,藍司空隻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就倒在了柔軟的草坪上。

手掌因為慣性撐在地上借了下力,被藏在青草裏的碎石子兒磕了一下,並不是很疼。那人非常體貼,居然用手掌護著藍司空的後腦勺。

兩人都是一米七八的男孩子,加在一起得有兩百多斤重。這樣冷不丁地倒下去,聲音悶悶的,聽上去像扔了兩袋沙包在草坪上。

其實藍司空的膽子特別小。平日裏看到蚯蚓毛毛蟲之類的軟體動物都要嚇破膽的人,這時候硬是沒有哼一聲。這種級別的驚嚇和惡作劇,他早就習慣了。

隻是身體還有點兒不習慣,四肢百骸繃得緊緊的,汗毛豎立,用雞皮疙瘩表示自己已經進入了一級警戒狀態。

兩人的姿勢非常曖.昧,來人將他壓.在身.下,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近得能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聲。

藍司空緊緊地咬著嘴唇,小口小口呼吸著,試圖調整胸口起伏的頻率,讓身上那人感受不到自己的慌亂。

那人將長得過分的腿支在藍司空的兩.腿.之.間,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像一根火柴棍似的,登時將他鬱鬱叢生的怒火點了起來。

藍司空試圖用腿去頂他的胯,無奈自己力不如人,占了下風。誰讓這人是Alpha,而自己是beta呢。

於是惱羞成怒,對著來人的肩膀咬了一口,“邊浸你是狗嗎,你下去!”

他下口很重,邊浸悶哼了一聲,晃晃悠悠倒在旁邊,“嘶——我又沒咬人,狗才咬人吧……藍司空你兩歲?”

兩歲的小朋友才打不過別人用嘴巴咬,三歲的小朋友都知道要講道理。

“……”

藍司空強忍住怒意推了下邊浸,厲聲道,“這位同學,我和你好像並不是很熟。麻煩你離我遠一點,謝謝!”

他恨不得把自己三十九碼的鞋拍在邊浸四十碼的臉上。

當然了,他也隻敢在腦海裏臆想一番。

就連他罵邊浸都是在被欺.負得特別慘,氣得不行的情況下。這種情況發生的次數也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