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焰抱住江渝，下頜擱在江渝肩上,過了會,又低下頭用額頭蹭江渝溫熱的肩頸,沒有說什麼。
心頭酸澀漸漸平複，一種很溫暖的情緒漫溢上來。像是秋日裏難得的晴朗，在晦暗陰雨之後，透過稀疏潮濕的枝丫一點點落下來。
兩人抱了一會。江渝順著淩焰寬闊堅實的後背摸上去,揉了揉淩焰後頸,摸了摸淩焰後腦勺,抓了兩把手感不錯的頭發，再來回呼嚕幾下,一頭俊發都被江渝糟蹋得亂七八糟。
最後，惹得淩焰不得不理他，語氣微微埋怨，又帶著些憋不住的笑意：“你幹嘛？”
江渝捏了捏淩焰涼颼颼的耳朵,用自己手心的一點熱度去捂,過了會,正經嚴肅道：“哄你。”
淩焰哼哼，抱著人不撒手,沒有理江渝難得的油嘴滑舌。
“護工請了嗎？”
淩焰想起來，“你這樣沒法照顧,你媽媽也沒回來。回來了也要請個人照顧”。
江渝點點頭，“我待會聯係下，醫院這裏應該有相關的谘詢”。
“我爸之前也摔傷過腿,請的護工還挺厲害的。我去問問。”
“你爸之前怎麼回事？”江渝好奇，“這麼嚴重？”
“不嚴重。”
淩焰推著人往床邊走，按著江渝坐下，“他就是裝給我看的，請護工來也是。誰知道一下就被護工揭穿了，說，淩先生啊，您這個老早可以拆石膏了你看，我爸在某些方麵腦子真的不行。不過那個護工真的專業，一眼看穿。”
江渝全程無語，“怎麼摔的？”
“高中那會追著打我，從樓梯上滑了一屁股，差點骨折。”
江渝徹底無話。
淩焰低頭親了親江渝，見江渝完全不知道說什麼，笑了下，“我以前挺混賬的雖然現在也沒好多少”。
“你要是小時候和我一起上學，我估計能煩死你。”
江渝樂了，“我小時候從來不跟學習不好的人玩。所以大概率我不會理你”。
淩焰不以為然，“你肯定會理我的”。
江渝搖頭，突如其來的倔強否認：“不會。除非你考得比我好。”
淩焰也樂了，“你怎麼這麼討厭。我最討厭一心隻有學習的人了”。
江渝覺得他不講理，糾正：“一心隻有學習有錯嗎？”
淩焰當即從善如流：“沒錯沒錯那你一心隻有學習吧，反正我一心隻有你。”
江渝：“......”
不是說學習嗎？為什麼又和他打情罵俏。江渝默默。
吳主任手術結束後，淩焰就聯係了他爸，問護工的事。淩父一聽江家有人出事了，二話不說，不僅帶來了專業護工，還請了資深營養師，給江渝和吳主任缺啥補啥。
江渝第一次見淩父，說不尷尬是假的，又是這樣的狀況，表情全程都有些僵硬。淩父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什麼珍惜物種，轉頭看自家兒子淩焰的眼神，就複雜得一言難盡了。
淩焰沒想到他爸這麼會來事，也有點不適應。在淩父琢磨著要和江渝說話的當口，直接攔下雖然難得見江渝窘迫，但後果還不得落他頭上。
“您不忙嗎？這裏沒您什麼事了，您要不回去吧？江渝還沒好好休息過呢。”
淩父隻當沒聽見，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在江渝床邊，目光慈藹。
江渝微笑，一手從床頭摸來杯子，幾秒對視後，實在忍受不了淩父看他的眼神，低頭給自己灌水喝。
一旁倚牆轉著手機的淩焰，見狀不禁勾唇笑。
淩父似乎在糾結什麼，但幾秒後就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語氣格外慎重：“我查了下，國內目前還不可以。等你傷養好了，我送你們出國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