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裏有這個人。
這就是製造出他的那個人,也就是其他人口中的“白大人”。
他的養父,君府的主人——
白言升。
“阿銘。”
君銘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白言升的嗓音……
很像白執事的聲音。
在“阿銘”兩個字竄入耳中的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白言升就是白執事。
但幸好……
僅僅隻是像而已。
並不完全一樣。
君銘抬眼看了一眼他,不作回應。
看著君銘並不打算回應自己的樣子,白言升歎了一口氣:
“今日怪我。”
白言升伸出了手,撫摸起了君銘的臉頰,語氣溫柔:
“阿爹不該因為忙著做人偶就忘了陪你的。”
白言升那雙黑眸和君銘對視著,君銘能看到他的眼中有著溫柔至極的眷戀和憐惜:
“看,我犯了大錯。我居然讓我家的小家夥讓別人看到了。我該怎麼辦才能給阿銘賠罪呢?”
君銘感受著白言升輕柔的撫摸,忍下了心中那股怪異的不適感,試著用原身的語氣說道:
“阿爹……”
“嗯?”
君銘伸手拉住了白言升的衣袖拽了拽:
“太多人了。回去。”
白言升輕笑兩聲:“好,阿爹帶你回家。”
白言升雷厲風行,毫不猶豫就橫抱起了君銘,君銘被嚇了一跳,急忙拉住白言升胸前的衣襟。
白言升抱著君銘背對著戲台下的人群,他看向一旁還跪著的陰柔男子,一改在君銘麵前的溫柔,語氣冷漠而生硬:
“把柳洛羽叫去笙歌堂,叫他在那裏等我。至於其他看到了阿銘的人……”
白言升微微眯起了眼睛:
“包括你在內,全部洗魂,把今天的記憶洗的一幹二淨。”
那陰柔男子哆嗦著身子,先是應了一聲好,隨後又看到了還在戲台上的那堆人偶木塊,壯著膽子又開口道:
“白……白大人……那,那隻剛剛還在這兒的人偶……”
白言升剛要離開的腳步一頓。
他慢慢轉身,凝視著那個陰柔男子。
陰柔男子渾身顫抖著。
但幸好,白言升的視線很快離開了他的身上,而是轉移到了地上的那堆木塊上。
“嗬。”
白言升冷笑一聲,將君銘抱的更緊了。
他走到了那堆木塊旁,慢慢抬起了腳,踩在了那堆木塊上。
剛剛還算是木塊,在白言升用力的一腳下去後,便成為了碎木屑。
君銘耳邊有了幾聲虛弱的哀嚎,似乎就是剛剛那個人偶男子的聲音。
但很快,白言升低沉的嗓音就蓋住了那幾聲哀嚎。
“這世上,能和他結親的人……不存在。”
說著,他又踩了一腳。
那聲虛無縹緲的哀嚎完全消散在了君銘耳邊。
似乎終於泄氣了,白言升的腳離開了那堆木屑,他瞥了一眼那名陰柔男子:
“拿去丟了。”
說完,他抱著君銘轉身從左邊的樓梯離開。
白言升抱著君銘快步地向前走著,君銘被抱在他懷裏,雖然不適卻也沒掙紮:
“阿爹,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他接收到的記憶隻有昨天晚上和阿爹吃完飯後回屋睡覺,然而一醒來他卻在戲台上。
白言升對他微微一笑:
“阿爹也很想知道。待我們回去,我去找柳洛羽問了個清楚就告訴阿銘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