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無論何時,永遠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黃金麵具,脖子上永遠纏繞著白布,不僅如此,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冰冷的。
除了在君小公子麵前氣質會柔和下來,其他任何時候都是冷冰冰的,別人隻要一靠近就會因為害怕他而急忙退開來。
就連他唯一的徒弟柳洛羽都不能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他好像隻在乎他的嫡子君銘,除此之外再不關心任何事。
至於比較特殊的,也就隻有那位白大人的嫡子了。
君府的小公子君銘,其實隻是一個白大人最愛的人偶罷了。
一個漂亮的、精致的人偶。
白大人愛這具人偶勝過其他所有人偶。
乃至給他取了名,以他姓名來命名自己的府邸,還讓他做自己的兒子。
這個人偶像個活人。
但卻並不是活人。
隻是個空洞的、假的人。
君府人人都知道這個事實,卻沒有人敢說。
因為他們都看在眼裏——
白大人愛極了他的人偶。
也曾有人想過把這件事告訴君府外的人,但當他想說出口的時候,他的舌頭就直接斷開了。
硬生生從舌根斷開。
一個活生生的人從此便成了一個啞巴。
自那以後,君府再無人敢與外人談論此事。
記憶到這裏就結束了。
君銘沉吟片刻,抬起手握緊拳頭。
他看著那雖然和正常人一模一樣卻無法僵硬的手沉思著。
沒想到……
這一次他會成為一個木偶。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怎麼會被罩在一塊紅布裏?
君銘正打算伸手去掀起這塊紅布,卻忽然聽到了外麵響起一聲鑼響。
“當————!”
喧嘩聲立刻停了下來。
君銘不動聲色地聽著外界的動靜,暫時不打算去掀開紅布了。
“各位父老鄉親誒,今個兒咱們可有福氣了!今天啊咱們不演戲!”
一道尖細陰柔的男子聲音隨著淡去的鑼響聲出現,然而他話音剛落,人群裏就有反駁他的聲音出現:
“不演戲?!不演戲咱們看什麼!這哪兒算什麼好消息啊!”
聽著這句話,其他人也開始附和起來:
“對啊,不演戲我來這兒幹什麼?”
“上次邱姑娘演《紅花郎》可還沒演完呢!我還等著看那邱姑娘跳舞呢!”
一名粗狂漢子顯然不滿極了,話裏話外都流露出一股惱怒的味道來,他剛剛說完,旁邊就有人哄笑起來:
“瞧瞧!李狗子居然也喜歡邱姑娘了,你之前不是說打死都不會喜歡這種不似人的人偶的麼?怎的這會兒護起邱姑娘來了?”
那李狗子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之後哼了一聲沒再開口了。
見李狗子不回答,大家就都知道剛剛那番話說到了他心口子上,於是又是一陣哄笑聲。
“咳咳!肅靜些!肅靜些!”
那尖細嗓子的男人趁著這會兒大家都沒再吵架了急忙開口道:
“今個兒確實不演戲,大家夥是等不到邱姑娘來了。”
這話剛完,眼看下麵就又要吵起來,男人匆匆接著說了下去:
“誒誒!不過咱們雖然不演戲了,卻有比戲更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