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慌亂過後就是死一般的安靜,窗簾隔絕了兩個世界,裏麵的世界正在熱火朝天的搶救,而窗簾外麵則是沉默的等待。

這一刻還是來了,凜子有種預感,這是最後一次,至於這一次之後是好是壞,她就不知道了,心裏七上八下,當初那種慌亂的感覺又來了,凜子想要無力的呐喊,可是卻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心不在這裏,身體又怎麼能聽使喚。

不知道過了多久,禁閉的大門才“吱嘎”一聲打開,一位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他怎麼樣。”凜子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對不起。”醫生低下頭,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難過。

對不起,對不起?為什麼會是對不起,凜子如同被驚雷轟住一樣,大腦一片空白,耳朵也出現了耳鳴,隻能看見麵前醫生的嘴張張合合,可就是聽不清一個字。

“我要去看看他。”凜子哆嗦著嘴唇喃喃道。

“什麼?”醫生停止說話,沒聽清凜子說什麼,實在是聲音太小。

凜子沒有再說什麼,徑直走進病房,醫生看凜子狀態不對,想拉住凜子說些什麼,剛一動作,沒抓住凜子,倒是被伊地知一把抓住。

“讓她去吧。”伊地知雙眼通紅,也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可是,”可是這不符合規定,醫生看伊地知一臉堅持,便不再說什麼,拿好東西慢慢離開。

注視著醫生走遠,伊地知才拄著拐棍,一瘸一拐的走進病房。

可能是因為之前哭了的原因,凜子這次沒有哭,努力保持著微笑,她不想七海走的不安心,怕她的淚讓七海難過,隻是再怎麼忍耐,那種痛徹心扉的錐心之痛讓她的唇都失去了顏色,一張臉慘白,最後那麼一點生氣也隨著剛剛的噩耗消失了。

周圍的儀器已經都關了,畢竟再開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七海身上的那些監測的線也都被收了起來,凜子用手指一點一點把七海的頭發捋順,將敞開的衣服一顆扣子一顆扣子的係好,仿佛這是世間最神聖的事情。

凜子做得很慢,很認真,她從沒有這麼仔細的做過一件事情,這還是第一次,估計也會是最後一次。

“我想和他單獨說說話,我們好久沒有好好的聊聊天了。”是呀,這些天雖然在一起,但是凜子不敢說些什麼話,就擔心其實七海能聽到,她說不好,再刺激七海的病情,現在嘛,則是什麼顧慮也沒有了。

凜子沒有哭,聲音輕飄飄的,好似靈魂已經跟著七海一起走了一樣,明明沒有特別做什麼,確將她與周圍全部隔開,好似不屬於這裏一樣。

伊地知猶豫半天,怕凜子做傻事,他和七海關係不錯,都特別難過,更別說凜子這麼愛七海了。

“我隻是想和他在一起,不用擔心。”

這個時候再勸凜子別傷心明顯是敷衍,愛人不在了,怎麼可能別傷心,伊地知想自己在外麵,應該沒什麼問題,點了點頭,輕聲退出去,還貼心的關上門。

“終於剩下我們兩個了。”凜子抓住七海的手,一根一根把玩他修長的手指,就像平時她躺在七海懷裏看劇時一樣。

“你說走就走,太不夠意思了,明明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卻不負責到底,這不符合你的做事風格呀,差評。”

如果是七海平時聽到,一定笑凜子,可是現在七海躺在那裏,和睡著沒有兩樣,沒有任何的回應。

“當初在麵包店裏,第一次叫你,還在想你雖然古板,不過不錯是個好人,命運很奇妙,那是說不定就把我們兩人的命運綁在了一起,所以那晚箱子裏的你才會像個天使。”

凜子把七海臉上金色的發絲攏在耳後,繼續說道:“不過你本來就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