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心髒驀地停了半拍。
萬幸,怪物沒有發現她,它離開了。
可千桃腦袋裏還記著怪物那雙像冒著火焰的眼。
良久,怪物的腳步聲不見了。千桃身邊的男人逐漸清醒過來。
千桃蹙了蹙眉。
男人坐直身:“可以幫我拿來桌子上的醫藥箱麼?”
他的聲音很溫和,說起話來,就如微風拂過。有一種熟悉感,但千桃無法確定。
因為這點熟悉感,千桃一時沒有動作。
男人當她害怕,溫和地安撫:“它暫時不會回來,你不用擔心。”
千桃回過神,幫男人取來醫藥箱。
要想離開這裏,她必須與這裏的人接觸。或許男人會有線索。
男人不知做了些什麼,房間內亮起來。
在千桃幫忙給男人包紮時,他說:“如你所見,我是被撒旦擄來的……”
他忽的頓了頓,千桃看見,他的一雙眼睛,是金色的。他頭發很短,
“天使。”
撒旦擄來的天使。
男人很虛弱:“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千桃點頭。
男人體力不支,重重咳起嗽來。
千桃忙拿過桌上的水杯遞給男人。
他許是猜出千桃的想法,輕歎:“連我都離不開,你誤入這裏,可能也會被困。”
男人從氣度,再到聲線,都是溫和的。
就連說起死亡二字時也極其平淡:“除非,撒旦死亡。”
男人扯開唇:“我等到你了。”
縱然男人這張臉血肉模糊,但他含上笑容時渾身都仿佛鍍了層金色光芒。明明周圍很暗。
天使露出笑容:“傳說,墮天使誕生後,唯有一個人族女孩能製服他。”
他看著千桃,不覺得如千桃般瘦弱的女孩能製服撒旦。
千桃:……
天劫就是這樣的,無論如何,都會圍繞她這個渡劫的人轉,圍繞她來使絆子。
讓千桃意外的是,前兩個世界遇見的,都是以前的熟人。這個世界,她還沒有見到熟人的。
男人輕聲:“你是我被困多年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族女孩。那麼,你願意試一試麼?”
男人遞給千桃一把鋒利的刀。
千桃:……
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在曆劫,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不認為自己這樣能打得過怪物。她或許還需要準備準備?
男人神情真摯:“我會幫助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任何事。不管是否能成功,我們總要試試。否則被困在這裏也是等死。”
千桃接過了刀。
男人忽然用刀尖劃破手指,瞬間,刀尖吸收鮮血,變得愈發利銳。
他如釋重負地笑著:“隻要用這把劍刺入撒旦的眼睛裏,它就會死亡。”
可是他既然知道怪物的弱點,為什麼不自己去做呢?
男人似乎讀出她的困惑,解釋道:“我每日醒來的時間不多,切記,你不能被它看見。”
男人說完不久,又一次陷入昏迷。
千桃背的包袱裏有手表。
她記下手表時間,從房間裏出去。
但這時,怪物又一次開始動作了。
千桃先觀察了怪物的路線。
她所在的樓層是頂樓,第五層樓,怪物會拖著鐵鏈從一樓走到五樓,行走一次,需要半個小時。
它會一間一間視察過去。
沒有找到它想找的,它就會原路返回。
一來一回,將近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過後,等它返回到一樓,腳步聲就會暫時停止。
巧合的是,房間裏的男人也會在這時醒來。
這之中必然有什麼聯係,意味著,跟男人待在一起並不安全。
千桃又回到最初她醒來時的房間。
她回想到那張擺在辦公桌上的紙張。
也許那裏還有什麼線索呢?
千桃拿起那張紙,昏暗中匆匆一瞥,隻看清一個陸字。字跡很潦草。
正要往下讀。
背後忽然傳來男人依舊溫和卻倍顯突兀的嗓音:“你在做什麼……”
千桃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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