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臣手指用力彎曲著,這一天,於他就像砒霜,無時無刻不在煎熬。這短暫的相遇,不正如曇花一現。
他閉眼靠在枕頭上,久久不得入眠。
翌日早,雍媽媽離開沒多久,千桃來了。
其實千桃來不來都無所謂,最好別來。
算他自作多情也罷,他是個笑話也罷。
如果不是想要離開這個世界,千桃恐怕不會願意來找他。
不見千桃的時候,還能當做千桃從來沒有出現過。見到千桃,雍臣就會忍不住盤算,盤算他還剩下多少與千桃相處的時間,盤算他以後有沒有機會再遇見千桃。
即便他心理建樹建得好好的,大有見不見千桃都無所謂的架勢,但千桃走到麵前的時候,他可能做不到無所謂了。
雍臣強迫自己淡定一點。
但視線就是忍不住追著千桃跑。
千桃給他帶了水果。
他昨晚說讓她回去睡覺,她還真去了,她不怕他一時惱怒真把她留在這個世界?
難不成她是太相信他了,覺得他做不出那種事?
千桃見著雍臣一會子功夫變臉好幾回。
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雍臣:“扶我下樓轉轉。”
畢竟還是傷員,腿能走路,但事實上雍臣走起路來仍舊有些吃力。走小截路的時候看不出端倪,一旦走久了,他的速度就會慢下來。
千桃跟著雍臣的步伐,他慢的時候也隨他一起慢。
總之像雞媽媽帶著雞崽子。
所以當雍臣某個時刻不經意抬頭的時候,猝不及防看見千桃略帶憐愛的眼神。
雍臣:“……”
是他不夠凶、不夠讓人害怕?
他覺得他已經夠凶了啊。
算了,也挺好。
眼見一天的時間越變越短,雍臣心底也越來越緊張。
他不知道千桃離開這個世界以後是不是會去到下一個世界,遇見另外一個想要困住她的男人。
除了他,千桃還跟別的男人相處過很久。
每每想起,雍臣心口都格外泛酸。但他什麼都沒法做。
那些男人對千桃又是什麼態度,他們會針對千桃、會對千桃不利麼?
【時間快到了,再不將玉鐲給千桃戴上,她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魔音一出聲提醒,雍臣心口好像有道弦也斷了。
他知道千桃要離開的,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雍臣左手捧著千桃買給他的檸檬水,右手還拿著他非要轉賬給千桃、讓千桃在醫院大門口花店裏買來的玫瑰。就這樣跟千桃坐在醫院下邊的長椅上。
雍臣偏頭看千桃:“不是說了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放你離開麼?”
千桃眨著眼無辜地看他。㊣ωWW.メ伍2⓪メS.С○м҈
千桃找回了些情魄,雖然依舊神經大條,但是比起從前好上太多。
雍臣麵上凶惡,但眼底情緒騙不了人。
他好像有點難過。
少年曾經張揚肆意,現在這份張揚卻變得沉重壓抑。他還在病中,穿著病號服,難得的顯露出幾分消瘦。
她喊他:“雍臣。”
雍臣掀了掀眼皮,滿是不耐的模樣,示意她說下去。
千桃在書包裏翻找了一陣,她找出裝滿星星糖的玻璃罐:“送給你。”
雍臣愣住。
曾經他們鬧過很多不愉快,不過那時候千桃並不會將雍臣那些小把戲放在心上。這是她那時候的職業素養。
她也對雍臣使過很多小手段。
雍臣不接,千桃將星星糖塞到他手裏:“給你。”
他真的愣住了,半晌都沒有動作。雍臣長長的睫毛垂下,掩蓋住眼中情緒。
附近老大爺攙著老奶奶走過,有人泣不成聲從醫院樓道裏走出來。
雍臣忽然緊緊擁住千桃。
他不說話,擁抱千桃的力道格外大。
少年身上有股好聞的氣味,瞬息間盈滿千桃鼻息。
從他那裏傳來幾分顫意。
千桃拍拍他的脊背:“怎麼啦。”
雍臣鼻音很重,他摟抱她,手臂越收越緊:“我跟你說了,要你乖一點、聽話一點,你怎麼不聽呢?”
路過的老人望著相擁的年輕孩子,啞然失笑,仿佛回憶起他們的當年。
雍臣發了狠,像要將千桃與他融為一體、永不分開:“那好,千桃,你這輩子,都要留在這裏。我死也不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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