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隔千裏外的鎮北王府,千桃右眼皮狠跳。
婚事需要準備太多,喜袍、鳳冠、喜轎、喜帕都要準備。陛下後來再次傳來聖旨,賜柏燼七品官職,賜他一座婚後居住的宅院,特地派出十餘名宮中教養嬤嬤到長安來幫忙打點。
甚至,怕千桃跟太子逃婚似的,還派來支訓練有素的禁軍,美其名,幫忙維持長安秩序以待婚期。
當然,名為打點,實則監視。
鎮北王夫婦舍不得女兒,硬是沒準千桃婚後搬去陛下賜的宅院。
陛下也恩允千桃成婚後帶著夫婿繼續住在王府。
在大年,成婚前十來日女方與男方是不能見麵的。有教養嬤嬤時刻盯著,就算千桃有心想去找柏燼的茬都沒法子。
關鍵是,教養嬤嬤還非盯著她繡喜帕!
直到十五日後,千桃嫁了。這不是她第一次嫁人,流程走起來非常順利,從早走到晚,終於在天黑之前被送入婚房。
服侍的人退去房外,這個時辰,柏燼在廳堂招待客人。
如今隻剩下千桃一人留在婚房內,她索性摘下喜帕。
千桃右眼皮跳個不停。
她總覺著今夜大事不妙。
可轉念一想,目前能來搞事的,也隻有傅明禮。傅明禮他遠在邊疆,要搞事,早在他得到消息的那天就搞事了,哪還等到她跟柏燼拜堂成親。
揣著顆惴惴不安的心,千桃打盹了。著實不能怪她,今日實在起得太早,卯時便被教養嬤嬤叫醒,後來又在長安城內坐轎奔波半日。
新嫁娘怎的將蓋頭摘了?這可得留著讓新郎官掀才對。嬤嬤高揚尖銳的聲音一下子叫醒千桃。千桃揉揉惺忪的眼睛,剛睡醒,視野略有點模糊。
朦朧瞧見,柏燼打先進來,後頭是三五個端盤子的嬤嬤婢女。
晃神間,嬤嬤已然移至她跟前。冷肅著一張臉撿起被扔在床榻上的喜帕,郡主趕緊將喜帕蓋上。她不由分說攤開那張喜帕將千桃整張臉遮住。
視線被遮擋,眼前餘下大片紅色。秉持著不給男主麵子的作死準則,千桃伸手去掀。
掀
沒掀動。
嬤嬤肅然的聲音自發頂傳來,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按住喜帕:郡主,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你乖順著些,老奴也好回去向聖上交差。
嬤嬤又折身對柏燼道:新郎官且拿玉秤過來挑開喜帕,等揭開喜帕,你需得繼續往前廳會客。待到戌時便再回來飲交杯酒,
千桃不得不放棄掙紮,等著柏燼過來掀開她這繡了十多天才繡好的蓋頭。
屋內沒人發出聲響,唯有喜房外敲鑼打鼓的喜樂聲聲入耳。
一支玉秤出現在眼前,瞬息,那抹鮮紅掠過,千桃得以恢複視野。
入目便是柏燼那襲龍鳳呈祥的喜袍,往上,是她十餘日不曾見到的麵孔。青年肌膚病態冷白,烏發以玉冠束起,劍眉星目,鮮紅的色澤格外襯他,此時他眼底藏笑,神情無害,裝得像是真想娶她似的。
嬤嬤滿意道:蓋頭已挑,新郎官且往外。
柏燼眸底乘著千桃。
那麵喜帕繡工並不好,上頭繡著交頸鴛鴦,歪歪扭扭,若非仔細辨認,恐他也瞧不出那是何物。
多半是她親手繡的。柏燼心裏想。
透過這麵喜帕,柏燼竟想到少女趴在桌前為喜帕苦惱的模樣。
他掀開喜帕,而後,露出少女那張精心上妝的臉頰。
青年微怔了怔。
少女朱釵微斜,發髻稍有些散亂,一襲豔麗紅裳,眼眸半點欲色也無,可他偏是偏是下賤地從她眉眼間讀出些媚色。
嬤嬤又一次輕喚,柏燼眸光閃爍,回過神來。他放下玉秤,止住心底滋生蔓延的惡念,往外走去。
待人都散了,隻剩千桃孤零零一人。
這夜雪下得格外大,在喜房裏都能聽見大雪簌簌的聲響。
蓋頭被柏燼這一掀,千桃詭異地安心了些。
那是種劇情不斷往前推帶來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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