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失敗了嗎？
心中一千一萬個不願意承認，
午夜惡魔卻不敢大意。
摸出剩餘的半隻腕表，
他來不及多想，
劈手對著慕容康的臉砸過去，
下一秒，
魅惑的歌聲，
從他嘴裏溢出。
他哼的是隻催眠曲，
源自大唐時期的一首民謠，
曲調是午夜惡魔自己譜的，
頻率與人類大腦慢波睡眠頻率一致。
加上午夜惡魔對人性的了解和掌控，
這首民謠幾乎成為午夜惡魔的殺手鐧，
在以往的接單任務中，
屢試不爽。
然而今晚當真活見鬼。
午夜惡魔已經將第一段哼唱完，
慕容康不但毫無半點困意，
還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裏，
全是不懷好意。
午夜惡魔突然有點哼唱不下去了。
而正當他猶豫是否要換一種催眠方式時，
慕容康卻說話了：“你是厲家人？”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
差一點將午夜惡魔震暈。
想他午夜惡魔的身份，
迄今為止，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知曉。
如果硬要說有人在懷疑，
那也隻能是潛伏者。
潛伏者能通過國際空間站掌控全世界所有動態，
午夜惡魔一點都不稀奇，
也正是因為潛伏者本身就是個謎，
又從來不參與任何俗世紛爭，
午夜惡魔才覺得，
哪怕潛伏者猜出他是誰，
也沒什麼關係。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
慕容康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別說他們隻是頭一次見麵，
哪怕見過很多次，
哪怕是自家兄弟姐妹，
今晚跟他在同一個宴會廳，
也沒能認出他。
當然，
自家弟弟妹妹沒有認出他，
最大的原因不是他的易容術多巧妙，
而是催眠術的作用。
他當時，
對宴會廳內所有人，
都實施了催眠。
隻不過，
那是一種對人體無害的催眠。
其作用，
無非是讓大家都忽視他這個人的存在罷了。
很顯然，
他今晚成功了。
他大搖大擺走進宴會廳，
又在弟弟妹妹們的餐桌旁坐了半晚上，
最後淡定撿走慕容詩詩的腕表，
再大搖大擺地離開宴會廳，
整個宴會廳內，
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那為什麼，
慕容康這個從未與他謀過麵的老東西，
會一眼認出他？
“你是誰？”午夜惡魔脫口問。
“嗤！”慕容康笑了，“厲家小子，
你大半夜闖進我的臥室，
想要行刺我。
去問我是誰？
你不覺得很搞笑嗎？”
因為慕容康臉上的肌肉不會動，
做不出來表情，
因此他笑起來，
隻是張開嘴，
露出兩排白牙。
在僅有手電筒微弱光芒的黑暗空間，
午夜惡魔冷不丁看見這個笑容，
心神一震，
居然有種見到中世紀吸血鬼的既視感。
他猛地拔高自己吟唱的聲音，
而隨著他的吟唱，
一股濃鬱的，
帶著窒息的沉悶，
重重向慕容康撲去。
這是午夜惡魔結合華國氣功，
總結出來的另一種催眠法。
這種催眠法他極少用，
因為殺傷力太大，
稍微一不小心，
就會讓受試者還沒陷入沉睡，
就因窒息死亡。
而他本人，
也會因為運氣過度，
造成十幾秒的眩暈。
在高手對決的過程中，
十幾秒的眩暈，
是致命的。
以往無論什麼任務，
午夜惡魔都沒有使用過這一招，
他創造出這種催眠方式，
很大程度上，
是為了自娛自樂。
可今晚他顧不上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牢牢盤旋在頭頂，
讓他覺得，
自己隨時隨地，
都會死在這裏。
其實對於午夜惡魔這種遊走在灰色地帶，
亦正亦邪的人來說，
死亡從來都不可怕。
但他怕，
自己變成慕容康的實驗品，
變成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所以他這次豁出去了，
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
然而，
奇跡卻沒有出現。
哪怕午夜惡魔使出了看家本領，
哪怕他將兩種最高境界的催眠術一起使用，
哪怕他還應用了慕容詩詩的腕表，
他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
還是在耳邊響起：“嗬嗬，
年輕人，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我是該說你勇氣可嘉，
初生牛犢不怕虎，
還是該說你不自量力呢？
我勸你別費力氣了。”
慕容康伸出手，
將午夜惡魔砸向他的半截腕表揮了揮，
然後，
“啪”地一下，
丟了出去。
“身為催眠師，
你不會幼稚到，
以為這個東西，
能藥倒我吧？”
午夜惡魔：“……”
不能說話，
不能回應慕容康。
很顯然，
慕容康這個人不簡單，
他似乎對催眠術也很精通。
如果情報有誤，
慕容康不但是個傑出的醫學狂魔，
還是個優秀的催眠師的話，
那他現在，
極有可能，
在對自己實施反催眠。
這種情況有點像兩軍對壘，
衝鋒號吹響，
哪怕要用胸膛去堵敵方的炮火，
也絕不能後退。
因為，
一旦後退，
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果然，
午夜惡魔的堅持，
讓慕容康有點刮目相看。
他“咦”了一聲，“不錯，
你還是這世上，
第一個能對我產生耐受的人。
不過，
看你這麼不死心，
厲家小子，
我給你上一課吧？
知道為什麼這隻腕表裏的藥物對我沒作用嗎？
因為啊，
它是我配製出來的。
厲家小子？
你會被你自己的催眠曲，
哄睡著嗎？
當然，
你很謹慎。
我看得出，
你並不信賴這隻腕表。
應該是你提前感知到危險，
擔心以自己的本事，
製服不了我，
所以才會投機取巧，
想要雙管齊下吧？
實話告訴你，
其實不光是這隻腕表，
這世上什麼致.幻.劑、催眠術、安眠藥，
都對我沒有作用……”
“這不可能！”午夜惡魔再也忍不住，脫口道：“沒有人能抗拒藥物和催眠術的作用。
可能通過後天極限訓練，
有些人意誌力過人，
受控程度表現得輕一些，
但人類的神經、肌肉組織和細胞，
依然不是凶險致.幻.劑的對手。
還有腦電波，
催眠術對人實施的是精神控製，
隻要掌握住人類腦電波的規律，
就沒有人能淩駕於這種精神控製之上。
這根本不是想不想和能不能的問題，
而是雞蛋永遠都沒有石頭硬的事實。”
“嗤……”慕容康又笑了：“真沒想到，
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催眠大師午夜惡魔，
居然是個這麼天真單純的書呆子。
讓我告訴你吧，
理論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