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平三年九月,陳倉城。
作為扶風郡的堅城,關西重鎮,陳倉城的城牆高大深厚,城中滾木礌石儲藏豐厚,因此太史慈的守城之戰可謂是固若金湯。
兩月之間,韓遂屢次攻城,都被太史慈以豐富的手段所阻擋,而韓遂軍與太史慈軍雙方都可謂損傷慘重,韓遂軍原來出征的十萬大軍僅僅剩下不到六萬之中,士氣低落。
深夜,韓遂在榻上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隻覺得腦袋一片混沌。
韓遂忽然從榻上一躍而起,隨手批了一層錦袍在身上,幹脆提著一杆斧頭外出巡營。近六萬大軍的營寨重重疊疊,可謂防備森嚴,冰冷的空氣讓他清醒了不少。
“恩?”韓遂忽然間眉頭一皺,聽到了一陣歌聲,頓時五指捏緊了斧鉞,朝著歌聲的方向走了過去,卻並未現身。
隻見得數十羌人聚在一團篝火旁邊,一起低聲吟唱著羌歌的調子,曲調低沉悲傷。
“好久都沒有回到家鄉了,不知道我的小阿妹怎麼樣了?”一名高大健壯的羌人抬頭看向天空,禁不住哀歎道。
“姚大哥,要是這一趟能回去,把你的小阿妹嫁給我的弟弟怎麼樣?”旁邊一名羌人開玩笑道。
“做夢,小阿妹那可是我最疼愛的寶貝,能輕易給你麼?”那羌人笑罵道,周圍的數十名羌人一起哈哈大笑,不過隨著笑聲漸漸低落,一群人情不自禁的繼續吟唱著羌歌的調子,歸鄉心切。
一旁的韓遂先是大怒,後來卻漸漸冷靜下來,提著斧頭走回帳中。
“傳閻行來見我。”
半刻鍾後,一將攜帶一股冷風闖入帳中,臉上還略微有些睡眼惺忪。
“嶽父,半夜喚我有何要事?莫非是要趁夜攻城?”閻行問道。
“彥明,方才某持斧巡營,你猜某看到什麼了?”韓遂緩緩道。
“莫非是有人想要逃跑?某這就率人把他們抓過來!”閻行冷冷道,最近的確有少數羌兵思鄉心切,所以私下竄逃。
“非也,有數十士卒聚在一處,夜半羌歌。”
韓遂和閻行兩人一起沉默起來。
“嶽父……”閻行的語調忽然變的誠懇起來:“與其在這陳倉城下消耗士卒,倒不如我們回到金城郡,西域都護府早就成了一紙空殼,我軍數萬鐵騎,完全可以在西域作威作福,何必非要占據涼州呢?”
韓遂聽到閻行的話一陣沉默,點了點頭。
閻行大喜:“小婿這就下去吩咐諸將,收拾妥當準備歸鄉。”
“不可!”韓遂搖了搖頭。
閻行一愣,自己這位嶽父難不成又要臨陣反悔?
“太史慈此子,頗善用兵之道,我軍若是驟然撤退,太史慈必然銜尾追擊,到時轟然大亂,我軍能有一半撤回金城郡就不錯了。”韓遂一臉老謀深算的表情。
閻行麵露不解之色:“嶽父的意思是?”
韓遂麵色堅定道:“命令大軍,從明日起加緊攻城,不得露出我軍撤退之假象,猛攻三日之後,連夜撤退,而且還要以懸羊擊鼓之法迷惑敵軍。”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