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來(1 / 2)

考慮到越是深入叢林,危險程度就越高,因此伊萬當時選定的物資埋藏地點離海岸邊並不算很遙遠。

趁還未天黑,墨紅魚和蘇菲在附近區域遊蕩了幾圈,有驚無險幹掉一頭重達140KG的大野豬,這種野外動物不比千百年前就馴化的溫順家豬,它們充滿了野性和攻擊性,一個人類男性受到一隻成年野豬的全力衝撞,甚至有可能當場內髒破碎而死。

在那些老獵人眼中,大型野豬的危險性絲毫不比老虎小。

兩人找了兩根直徑四五厘米粗的枝幹豎著擺放,上麵整齊鋪放著十幾根拇指粗的樹枝,又折下一些細長柔韌的樹藤像麻繩一樣編織纏繞成一股,再死死綁在枝幹樹枝間,花費幾分鍾時間就做好了一個類似擔架的支架工具,把野豬屍體翻到到上麵,一前一後合力抬起它朝海岸方向迅速離去。

原始森林裏白天還能憑借在樹木上留下痕跡來認路,到了夜裏就是睜眼瞎了。

用蘇菲的話來說就是,晚上還敢在叢林裏走動的家夥,不是傻子就是非人者。

夜晚是毒蟲野獸活躍捕食的時間。

沒有光源,人類在夜裏和瞎子無異,但一些危險生物可沒有這種弱點,比如叢林裏無處不在的蛇類和蜘蛛、蠍子、蜈蚣等等體型小巧的毒性物種,它們或許稱不上森林裏最頂級的獵食者,然而一到晚上,這些小家夥的危險程度卻直線上升。

慕秋棠軟軟坐在一株大樹下默然不語,左足的疼痛感漸漸麻木,一天沒有喝水進食讓身體變得漸冷無力,唯有不遠處燃燒的篝火給她帶來一絲虛幻的暖意。

今天上午她和周炳成聯合幾個人一起說服了所有新人,在叢林外圍尋了處還算寬敞的地方作為臨時營地,可惜這些人裏沒有一個熟知或看過野外求生方麵的知識,之後大家商議爭執一番,決定讓女性四人一組去周邊拾取幹燥可燃的枯木,還有類似棕櫚葉和芭蕉葉那種可以遮蔽風雨的植物樹葉。

壯年男性則負責尋找食物。

沒有猶豫,慕秋棠也加入了覓食組,她需要靠行動來讓背後所有說閑話的人閉嘴。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但新人們還是低估了捕獵的難度。

人類之所以能成為地球上的霸主,憑借的就是自身智慧和工具,未經任何訓練的普通人類赤手空拳能搏殺黑熊老虎嗎?顯然是不行的,縱然是古代深山老林裏活動的老獵人也要靠陷阱、弓箭、木槍、柴刀等工具來捕獵,何況一群手無寸鐵、習慣和平生活的現代人。

在搜尋獵物過程中他們不小心驚動了一隻正在進食的野豬,被激怒的野豬立刻刨地向他們悍戾衝刺過來,一個來不及躲閃的青年就地被野豬的鋒利獠牙刺穿了小腹,鮮血腸子內髒流了一身。

親眼見到如此殘忍血腥的一幕,這群平日裏最多和人打打群架的家夥馬上嚇得一哄而散。

慌不擇路的逃離過程中,他們又不幸踏入了蛇窩。

兩個人當場被顏色豔麗的毒蛇咬中了小腿,落在男人們身後的慕秋棠瞧見一條蛇正欲向周炳成撲去,咬牙衝過去推了他一把,情急中導致左腳扭傷脫臼。

等回了臨時營地,覓食組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驚到了所有人,十四個人出去,安全回來的居然隻有九個,死了一個,逃跑時走失四個,還有中了蛇毒的兩人回到營地後立即倒地不醒,沒有血清和正規醫療設備大概也撐不了多久,這就是新人們無疾而終的首次捕獵行動。

一直到傍晚時分,才有一個渾身傷痕的青年跑了回來。

當他見到人類時,一個大男人居然跪在地上喜極而泣。

迷路後他整個下午都在寂靜的叢林裏徘徊尋找同伴,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敢大聲喧嘩,行走間隻有不時傳來的鳥叫蟲鳴聲回應他,孤獨、恐懼、無助等負麵情緒慢慢侵蝕他的內心,逐漸崩潰的心靈與饑餓帶來的空虛感甚至讓男人一度產生了幻覺,似乎整座叢林變成了一隻擇人而噬的無聲怪物。

幸運的是,天黑前他渾渾噩噩走了出來。

嘩啦嘩啦的樹枝劃動聲忽然響起。

本就如同驚弓之鳥的新人們齊齊向四周緊張望去,目光中透著驚疑懼怕,若說早晨時他們還有些僥幸心理,認為這隻不過是一場惡作劇或者遊戲而已,但親眼目睹同伴死在自己眼前後便一個個乖巧老實的跟兔子一樣了。

“你們挑的安營位置還不錯。”清脆悅耳的少年聲音傳入他們耳鼓,讓他們心裏頓時一鬆,隻要來的不是野獸就好。

西南方向的灌木樹叢一陣晃動。

眾人借著火光看清來人竟然是早上離開的那對年輕男女,兩人手上用支架抬著一隻凶悍無比的大野豬,即便它早已死去,但那黝黑的粗厚皮毛和彎彎上揚的鋒利獠牙都在向所有人說明它是不好招惹的存在。

正是蘇菲與墨紅魚。

但兩人如今的形象可不怎麼樣,蘇菲為了躲避火球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到處都是灰塵,墨紅魚手臂、大腿上的猙獰傷勢和運動服上沾染的鮮紅血跡更是顯得觸目驚心,似乎一切都在訴說著這對男女搏殺野豬的驚險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