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回答,那侍從很快回到馮源馬車前複命。
慕寒淵望著前頭依舊擁堵的路口,不知想到什麼,跟薑南微說了一聲“我下去一趟,你且留心安全”,便下了車。
明河跟在馬車旁邊,慕寒淵囑咐一句。
“保護好公主。”
緊跟著,就朝著馮源的馬車走去。
馮源原本正在聽侍從回話。
結果哪裏想到,慕寒淵也跟著親自過來了。
他揮手讓侍從退下,起身移到車門附近。
“王爺怎麼過來了?”
“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來跟相爺論說一二。”
薑南微正靠坐在馬車上,看著前頭擁擠的人群。
就在這時,後頭忽然傳來激烈的爭吵。
聽著聲音,竟像是來自慕寒淵和馮源。
薑南微心頭一驚,不知怎麼突生變故,連忙從車上下來。
明河迎了上來:“公主殿下。”
“後頭出什麼事兒了?慕寒淵怎麼跟馮源吵起來了?”
“屬下不知,王爺隻讓屬下護好公主您。”
“我去瞧瞧。”
薑南微就要往後走去,卻被明河攔住。
“公主,此處人多眼雜,那些人若要動手,隻怕不好防範,屬下得護著您的安全。”
聽到這話,薑南微瞬間明白,慕寒淵怕是臨時要做點什麼了。
“明河,我得過去,不靠近。你放心,不會出事。我隻在這裏瞧著,不過去,才會引人生疑。”
今晚先前的安排,明河作為護衛主力,自然知情。
現在慕寒淵雖是一時起意,可公主殿下顯然要比自己更懂主子。
這樣一想,明河後退一步。
“好,屬下陪公主過去。”
二人走過來的時候,馮源和慕寒淵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甚至有許多,還是剛剛參加完宮宴的大周朝臣。
“……攝政王真是好大的能耐!且不說你我二人皆為使臣,不分高低,此處仍是大周地界,不是你薑國的地盤!如今卻對本相施威,真當你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
馮源正在在指著慕寒淵的鼻子罵,言辭之間毫不客氣。
“這些大周朝臣們忌憚你是外使,不好發作,可老夫卻不怕你!我就不信在眾目睽睽之下,你還真能要了老夫的命!”
說這話的時候,馮源與慕寒淵隻有一步之遙。
嘴裏噴出的口水,差點濺在慕寒淵臉上。
慕寒淵麵色冰冷,他伸出手,在臉上抹去一把,目光森然地瞪著馮源。
“馮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夫今天還就是要吃你這杯罰酒!來動手啊!有本事現在就殺了老夫!”
此話一出,慕寒淵當即掐住馮源的脖子。
周圍眾朝臣皆是一驚。
這一幕怎麼如此眼熟?
先前在宴會上,慕寒淵就是這樣對待那位大周文臣的!
對一個五品小官如此,沒想到現在對他國丞相竟也如此放肆!
馮源被掐得雙腳離地,就在這時,一道細不可查的破風之聲,混雜在周圍嘈雜的人聲議論裏,侵襲而來。
慕寒淵神色微動,手也不經意的調轉方向,下一刻,馮源發出一聲悶哼,唇角當即有血液流了下來。
“慕寒淵……你,你竟然真敢要,老夫的命……”
馮源吐出好大一口鮮血。
熾烈的紅色,直接染紅了慕寒淵的手。
“殺人了,殺人了!”
人群中響起一聲驚呼,徹底沸騰起來。
“竟然真的殺人了!”
“薑國使臣殺了大燕使臣!”
“出大事了!快來看呀,出大事了!”
先前被摒退的馮淵的侍從,急忙衝了上來,一把推開慕寒淵,將跌落在地的自家主子護在懷中,驚惶又悲痛的失聲嚎叫。
“大人!大人!”
“大夫……快來人呀,快來人找大夫過來!快來人救救我家大人!”
此處離宮門並不遠。
先前二人起了爭執的時候,就有人去找了宮門衛。
此時又鬧出如此大的亂子,幾乎眨眼間的功夫,便有官家的人圍了上來。
道路兩旁的屋頂上,一道黑影皺著眉頭。
“那毒針沒道理發作這麼快……這是怎麼回事兒?”
“管他怎麼回事兒呢,隻要馮源出了事,我們就算交了差。更何況,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了,他是在慕寒淵手中吐的血,指不定真是慕寒淵殺了他呢?倒是省了我們不少事兒。總之隻要目的達成,能順利嫁禍,別的就沒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