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還有別的吩咐?”那人問道。
“請帖三處都送,但這話,隻需要告訴寧安王一人!然後讓另外兩人,見到長樂王和永康王後不要多言,但在暗中放出消息,就說寧安王已經同意世子入都——別被人抓住把柄,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
通傳之人離開,華陽大長公主坐在椅子上靜思許久,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是天助她也!
宋芳海昨日雖見過慕寒淵,但如今他龜縮著稱病不朝,顯然證明,慕寒淵並沒有插手此事的意思。
不過就算慕寒淵插手,她也不怕!
因為慕寒淵攝政囂張的日子,也要到頭了。
寧安王這兩年在想些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現在把這個入都的機會放到寧安王麵前,寧安王肯定會讓世子入都,自己再暗中領兵隨行。
長樂王和永康王雖畏首畏尾,但這兩年在封地,被那些謀士們攛掇,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一旦他們知道寧安王世子入都的消息,定然也會抓住這個機會,絕對會不甘人後。
到那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隻需坐享其成,收割最後一步,便可大業有成!
曾經刻意壓抑的欲望,在華陽胸腔中恣意膨脹,寫滿了她整張臉。
華陽唇角掛著誌在必得的笑。
她看著虛空,眼底是卷起的洶湧。
“皇兄,我會讓你知道,你當初的選擇,從最一開始,就是錯的!”
-喵喵尒説
三日後,寧安王封地,肅州。
“父王您說什麼?讓我去上都?”
正在逗鳥的寧安王世子薑毓舟一聽這話,頓時拉下臉,將手裏的小木條丟到一邊。
“我不去!”
說著,他冷笑一聲,指著自己那條受傷的腿,再指指自己的嘴。
“您難道忘了嗎?我這一條腿,早已被慕寒淵那個狗娘養的傷了,就連門牙,也被那狗東西給打掉了,我現在這幅樣子,去上都做什麼?讓他看我的笑話嗎?!”
殘腿,豁牙。
是寧安王世子這一生永遠也忘不掉的恥辱。
而這恥辱,正是慕寒淵給他的!
寧安王又何嚐不知?
當初先皇還在的時候,一心念著慕遠山的功績,對他的兒子慕寒淵,也極盡包容。
當初慕寒淵打了薑毓舟,結果最後呢?
慕寒淵隻挨了三十個板子,然後便被送去邊關參軍,建功立業,最後回來搖身一變成了堂堂攝政王。
可他的兒子呢?
隻落下一生殘疾!
那時候,薑毓舟已是敲定的世子,這便意味著,下一任的寧安王注定是個殘廢,是個說話漏風,走路不穩的瘸子!
這樣的恥辱,寧安王如何能忍?!
“此次讓你入都,不是讓慕寒淵看你的笑話。”
寧安王的大手放在兒子的肩膀上,輕聲問。
“毓舟,你想報仇嗎?”
薑毓舟一愣,抬起頭。
“父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們等待的複仇之機,已經到來。”
寧安王平和的臉上,兩年來,頭一次顯出不加遮掩的欲望。
“先皇和慕寒淵欠下我們父子的,此番去上都,父王都幫你一起討回來!”
“父債子償,先皇造下的孽,就讓他的那雙兒女一起來還——毓舟,那至高無上的皇位,也該換換人了!”
“一個黃口小兒,一個放浪孤女,你說,他們憑什麼執掌至高權柄,讓你我這樣的人也俯首稱臣?”
薑毓舟呆呆的聽著父親說出這些話,眼中也逐漸燃起狂熱的火苗。